眾人拿著火把照了一圈兒,只見石壁上,地面上,到處都是一道一道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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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痕,刀痕。
血跡飛濺到石壁上,繼而拖到地上,有的連成片,有的零零散散。
溜著墻根兒擺了一排各色刑具,刑具上還沾著斑斑血跡和一綹一綹的長發。
這幾人的火把都燒的差不多了,火光搖曳著透出幾分盛極而衰的昏暗,暗沉沉的光像水一般在這些刑具上流淌而過,烏壓壓的刑具應和著上頭簇新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這些刑具數量之多,樣式之繁雜,真真是驚了何振福的眼睛。
這比內衛司監牢里的還要全乎啊。
姚杳也大吃一驚,走到其中一架刑具前,伸手抹了一把那血跡,還有些黏糊,她隨便往身上抹了兩把,不易旁邊遞過來了一條帕子,她愣了一瞬,推開韓長暮的手,沉聲道:“大人,這血,竟然還沒干透。”
韓長暮悻悻的收回帕子,為了掩飾尷尬,還特意抹了抹手,才道:“看來咱們進入密道前,這里還有人。”他轉頭望了一圈兒:“此地定然還有另一個出口,否則就與咱們撞上了。”
姚杳點點頭,另一個出口必然是有的,只是這里放了刑具,難道是用來審問的?莫非這里是另一個內衛司?
韓長暮瞥了姚杳一眼,似乎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他握了握拳頭,聲音壓得低沉而冷厲:“你仔細看看這些刑具,都是些傷人卻不要命的那種,甚至于不會傷人根本,只是讓人痛不欲生,用這樣的刑具,往往不是為了審訊或者殺人,而是用來訓練,訓練豢養死士。”
訓練,豢養,死士。
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來威懾控制,讓人活不好死不了,不敢逃不敢反抗,繼而甘愿被驅使。
寒意從腳底攀援到了頭發絲兒,姚杳打了個寒噤。
放眼整個大靖朝,北衙禁軍里訓練死衛手段算是最殘忍的了,選上一批資質上佳心性堅韌的孩子,送到死地中關上三五日,最終留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批人。
除了訓練手段的殘忍,其他的地方卻十分寬容,吃穿從不刻薄,大魚大肉管飽,也絕不用酷刑熬鷹似的熬人。
說白了,北衙禁軍里訓練死衛,活能活個痛快,死也能死個痛快。
這算是圣人最大的仁慈了。
姚杳的眼睛漸漸有些直了。
韓長暮知道姚杳內心最大的恐懼是什么,他抬手,想拍一下她看似孱弱,實則有肉的肩頭,可手剛剛抬起來,就聽到姚杳的一聲驚呼。
“大人,這些受刑之人不是大靖人。”姚杳手上捻著一根細長卷曲的頭發,揚了揚,險些揚到韓長暮的臉上。
韓長暮趕緊收回手,用一臉詫異和嫌棄掩蓋尷尬,盯著毛發明知故問:“是么,這毛發有什么不對?”
何振福在旁邊尷尬的拿腳趾摳地。
他看到什么了,堂堂內衛司少使為了哄騙小娘子,竟然裝瘋賣傻裝聾作啞。
不,他什么都沒看到。
那頭發都揚到韓長暮眼前了,姚杳才不信眼光毒辣的內衛司少使什么都沒看出來,她抿了下唇,還是極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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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解釋道:“這頭發卷曲發黃,有些發硬,摸上去有些毛糙干枯,而大靖人的頭發黝黑細軟,而且比較直,很少有自然卷曲的,這頭發更像是吐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