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省試便再未出現過出師未捷先淹死的悲劇了。
包騁看著人流一點點往前挪,自己卻反倒逆著人流退到了墻根處。
他提前看過了布告,國子監的監生是最后點名入場的那一批。
他抬頭看了看暗沉沉的天色,嘆了口氣,怕是要到晌午才能進場了。
臨近晌午,日頭高懸,貢院門前一片明亮的陽光,各道士子俱已進入貢院,只留下一些送考之人,還三三兩兩的在貢院外頭徘徊,翹首仰望。
其實什么都看不到。
各道士子進入貢院后,便到了國子監的監生們點名入場了。
入貢院的搜身檢查是出了名的嚴苛無人性的,包騁也格外的識趣,自覺主動的打開考籃,拆了發髻,解開外裳,脫了鞋襪,赤足站在被太陽曬得溫熱的青磚地上。
和煦的春風在清水池上刮過,掀起一陣沁人心脾的水氣。
他高抬雙臂,擺出一副任憑搜身的樣子,搜身的兵卒們也格外的給面子,木著臉溫和道:“嗯,這才像樣。”
包騁在心底暗嘆,不像樣能行嗎,他方才可是親眼看到有個不像樣的士子,說他們有辱斯文,刻意羞辱,死活不肯讓兵卒搜身,然后被一腳踹進了清水池,泡的透心涼,最后還被扣了一頂擾亂貢院的罪名,給丟了出去。
別人是如何感慨的,包騁不清楚,反正包騁是挺可惜的,十年寒窗苦,就因為這點面子,給前功盡棄了。
兩個兵卒搜的十分仔細,沒有放過任何可能存在夾帶的物品。
就在士子們神情嚴肅而緊張的入場之時,貢院中最高的那座明遠樓的三樓上,長窗半開,窗戶后頭站著幾個人,飛虹橋上士子入場時的情形,分毫不落的望進了這幾人的眼中。
直到最后一名士子也走過了飛虹橋,進入了東西號舍,窗戶后頭的人抬手關上長窗,轉身沉聲道:“大人,暫未發現異常。”
一個身著紫袍,側對著長窗,安然飲茶的男子轉過身,淡聲道:“所有內衛換上兵卒的紅甲,在東西號舍嚴密巡視。”
這名紫袍高官生的十分年輕,一張臉俊朗無雙,但雙眸如同籠了寒冰秋霜,平添了無盡威嚴,正是內衛司使韓長暮。
孟歲隔雖然面容青澀,但在軍中歷練多年,又在隴右道經歷了一番磋磨,心境早已非從前那般簡單,聽到韓長暮的話,他沉聲應了個是,騰騰騰的下樓安排去了。
姚杳看著包騁順利入場,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轉頭問韓長暮:“大人,這三日,下官都要在貢院守著嗎?”
韓長暮飲了一口茶,抬眼掠了姚杳一眼:“貢院的門已經關了,姚參軍的輕功不錯,想來是可以順利翻過外頭數丈高的墻。”
姚杳撇了下嘴:“您蒙誰呢,那是兩道兩丈高的墻,墻頭上還有密密麻麻的鐵蒺藜,圍墻的四角還有四座兩丈多的崗樓,下官又不會飛,還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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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出去,下官是活膩歪了嗎?”
韓長暮挑了下眉,唇角挑起,隱隱含笑。
姚杳嘁了一聲,百無聊賴的歪在胡床上,托腮嘆息:“也不知道包騁分在哪個號舍了。”她突然雙眼一亮,來了精神,笑的賊兮兮的,像是偷了油的鼠兒:“別是分在屎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