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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處隱隱有內衛把守的痕跡。
韓長暮背負著手,氣定神閑的穿過兩邊的燭火搖曳,踩著滿地流光,上了樓。
推門而入,韓長暮看到燈火通明下,一支箭矢橫在地上,他目光上移,看到姚杳的發髻梳的齊整,除了一枚發黃的竹木簪子外,再沒有別的飾物了,一身藕荷色素面長衫更是利落,襯得她英姿勃發,他笑了一聲:“你下手可夠狠的。”
姚杳嘁了一聲:“下官可是按照大人您的要求做的。”
韓長暮挑了下眉,目光閃動著巡弋了姚杳一圈兒,她歪歪扭扭的窩在胡床里,翹著腳一晃一晃的,嘴邊還沾了點瓜子碎末。
他暗自嘆了口氣,這副坐沒坐樣,站沒站樣的模樣,誰敢娶進門啊。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箭矢上,下手這么狠的姑娘,也基本就跟嫁人無關了,她敢嫁,人家害怕娶回去短命呢。
他眉眼俱笑起來:“對,對,都是我心黑手狠。”
姚杳笑著嘀咕了一句:“黑芝麻湯圓,外頭白里頭黑。”
韓長暮愣了一下:“什么?”
姚杳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下官是說大人足智多謀,將閣老大人拿捏的死死的。”她一臉虛偽的假笑,問道:“下官聽到樓下動靜挺大的,是都搬出來了?”
韓長暮道:“是,所有人都搬到一樓的公事廳去了,孟歲隔在搜查,閣老已經同意,明日士子離開貢院的時候,再搜一次身了。”
姚杳如釋重負,這下子沒白費功夫,看來人還是的多嚇唬嚇唬啊。
明遠樓中嘈雜聲一片,而東西兩側的號舍中卻十分安靜。
那具尸身已經挪進了明遠樓,巷道盡頭的茅廁也貼了封條,有兩名兵卒在門口一左一右的守著。
緊挨著茅廁的天字號舍也早被翻了個底兒朝天,每一塊磚都被仔細敲過,凡是能帶走的東西,全都被內衛帶走了,就連那兩塊簡陋的木板,也沒有落下。
何振福提溜著兩個考籃,咯吱窩底下夾著兩塊木板,嘴里叼著一個藍底兒白花的包袱皮兒,艱難的用腳踹開了門。
姚杳見狀,趕忙迎了上來,接過何振福嘴里的東西,掂了掂分量,笑著奚落了一句:“何總旗,您這牙口可夠好的。”
何振福笑瞇瞇的打趣道:“姚參軍裝神弄鬼嚇死人了?”
言罷,二人相視哈哈一笑。
韓長暮看著姚杳和何振福二人默契十足的樣子,覺得很是不適,輕咳了一聲,望了一眼堆在食案上的東西:“這些都是那李成的東西?”
何振福趕忙上前:“是,卑職將號舍仔細搜查過了,沒有任何遺漏,所有的東西都帶出來了。”
韓長暮望了一眼姚杳:“姚參軍心細,就由姚參軍來檢查這些東西吧。”他轉頭對何振福道:“何總旗,說一下那士子回去之后的情況。”
姚杳點頭,把考籃和包袱里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整整齊齊的擺在食案上,目光審視的望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