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心中驟暖,神情動容,拉了拉金忠的衣袖:“三哥,謝謝你。”
金忠反手握住姚杳的手,笑著拍了拍,嘆了口氣:“你好好的,義父和我們這些做哥哥的,才能放心。”他翻身躍出窗戶,留下一句:“行了,關好窗戶,早點歇了。”
一夜無話,次日晨起,用過朝食后,士子們按照頭一次入場的方式,點名進入貢院。
一切如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禁軍和內衛搜身變得更加嚴格了,幾乎要將士子們扒光了,惹得士子們個個沸反盈天,若不是因為懼怕禁軍和內衛手上的刀劍,這些人就要開罵了。
不出所料的,這次士子入場,東西號舍中已不像前番那般都住滿了,而是空出來了十幾個房間,其中有死去了李成,還有自覺第一場作答不佳,而放棄了剩下兩場的士子。
至于那個夏元吉,他倒是神情泰然的再度入了場。
而那幾個發現了記號的號舍,也都住滿了士子,這幾個號舍,自然也是禁軍和內衛嚴加盯守的地方。
韓長暮站在高高的明遠樓三樓,看著飛虹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散盡,東西號舍中漸次住滿了人,他轉頭對孟歲隔道:“去請姚參軍過來。”
白日飛快的過去,公事廳中難得的安靜,沒有人說笑,更沒有人走動,所有人都對著案頭上滿滿的考卷嘆息。
這種沒日沒夜罰抄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是個頭啊。
過了子時,公事廳里熄了燈,謄錄好的卷子也都被送到了二樓的倉房中,所有人安心就寢。
明遠樓三樓的一個房間里,緊閉的窗戶突然無聲無息的被拉開一道縫隙,一只手沿著窄窄的窗縫探了進來。
水洗過的清新夜風鉆進房間,吹過燭火,微弱的火苗劇烈搖曳不止,猝不及防的在月白色的燈罩舔了一下。
“嘶”的一聲,燈罩轉瞬被燒出了一塊焦黃。
開窗戶的那只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后“吱呀”一聲輕響,窗戶完全打開了。
窗外那人身輕如燕,正要從窗縫鉆進房間里,只聽得輕微的“咔嚓”一聲,他渾身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一墜,目光警醒的望了望四圍。
四圍一片死寂,并沒有半點異常。
他暗暗松了口氣,不由自主的朝下看了一眼。
此時的他懸在明遠樓的三樓外墻上,距離地面足有將近三丈之高。
這個距離,若是失手掉下去,死狀不會好看到哪去的。
他是橫練的硬功,素來干的都是一拳打死一頭牛的那種活,讓他干這種飛檐走壁踏雪無痕的事兒,還不如讓他去碼頭扛。
想到這里,緊張的情緒瞬間席卷他的心,他的雙手死死扒著窗欞,手腳并用的往窗戶里頭爬去,因用力過猛,手背上青筋直跳。
他的腦袋剛剛探過窗欞,看到黑漆漆的房間,頭頂上便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