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手上的供詞一頁頁的擱到一旁,蔣紳的臉色一寸寸的暗了下來,最后形容枯槁。
坐在下首的沐榮曻幾人,看到這副場景,皆面面相覷,心中頓生不祥之感。
看罷供詞,蔣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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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然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像是頃刻之間老了十歲似的,重重砸了一下書案,怒斥道:“他們怎么敢,怎么敢,他們怎么敢如此為非作歹,怎么敢做這樣摧毀國之基業的事情。”
沐榮曻趕忙走上來,拍著蔣紳的后背給他順氣,聽到蔣紳這樣說,他不免也有些喪氣,聲音微微有些打顫:“閣老,您消消氣,消消氣,幸而人已經抓到了,沒有造成大的損失,影響也沒有擴散開,一切還得可以挽回的。”
蔣紳反手拍了拍沐榮曻的手背,鎮定道:“你說的,三林,你說的對啊。”
他抬眼望著韓長暮,思忖了片刻后,謹慎開口:“久朝啊,這件事情如何善后,就拜托你和金指揮使了,省試的考卷眾多,謄錄完畢后,本閣和三林他們,就要開始閱卷了,本閣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韓長暮早料到了蔣紳會如此說,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抓住藏身于貢院的內鬼并不難,難得是如何善后,如何揪出幕后之人。
這件事情做不好,一個不慎,便會身敗名裂,令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韓長暮十分清楚,昨夜雖然抓了這么多人,取得了如此多的供詞,但沒有一份直接指向謝良覿那一行人,更沒有任何一個證據能夠證明他涉及此事。
雖然說內衛司辦案拿人,可以不問證據,但謝良覿一行人在大靖朝經營數十年,根深蒂固,盤根錯節,若不能連根拔起,便是后患無窮。
他無法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對謝良覿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打草驚蛇,留下無窮后患。
他的目光閃了閃,心中已經有了定計,應承了蔣紳所說:“閣老放心主持省試閱卷之事,余下的事情,下官和金指揮使會商議著來辦的。”
蔣紳大喜過望,眉眼間流露出淡薄的笑意:“好,好,辛苦久朝了。”
看著韓長暮拿著供詞離開后,蔣紳抬了抬手,招呼阮平安幾人到近前來,神情凝重的仔細叮囑:“交代下去,讓明遠樓中眾人都將嘴管嚴一些,若有人膽敢亂說亂動,本閣決不輕饒。”
沐榮曻三人神情肅然,齊聲應了。
韓長暮拿著供詞,慢慢悠悠的上樓。
孟歲隔三人在后頭跟著,都感覺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蕭索。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何振福問孟歲隔:“怎么了,方才就你跟著大人一起進去了,蔣閣老跟大人說了什么,大人怎么好像一下子就泄了氣?”
孟歲隔撓了撓發髻,疑惑道:“也,沒說什么啊,就是蔣閣老說后頭要閱卷什么的,故而昨晚上抓到的那些人,審出來的那些事,就都交給咱們內衛司處置了。”
何振福聽的有點迷糊,滿心的不明就里,跟了一句:“這不是好事兒嗎,怎么大人反倒不高興了呢?”
孟歲隔點頭,隔著何振福的肩頭問姚杳:“姚參軍,是你說,大人為什么不高興了啊?”
姚杳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孟歲隔二人,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們倆啊,二傻子嘛。”
孟歲隔和何振福齊齊“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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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
韓長暮聽到動靜,轉過頭望了三人一眼,點點頭道:“這話不錯,就是倆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