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未確定。”
前排安靜但有頻繁信息交流,后排那對狗男女卻一直在聊天,沒有冷場。而且也沒有開防窺板和隱私聲盾,井秀稍微分出點兒心思,就能聽個大概。
別說,話題還挺正經的。
主要是唐立在高談闊論,顯擺他到高能中心后學到的知識,比如高能潮汐對當代邪教組織的深層影響之類,多少還能與此前在大廳里的話題扯上關系。
細加品味的話,也挺敏感。
如果再考慮其對話人的疑似身份,感覺就更古怪了。
就聽唐立講:“開墾團給邪教組織定性,好像很唯心,沒有道理。有些很高調的、有明顯社會危害的,只當看不見;有些低調的、沒怎么折騰的,全力打擊。到我們這個圈子,就更搞笑了,反抗他們的,上榜;舔他們的,也上榜;回避他們的,繼續上榜……”
何姍低低的笑,語調徐緩,與她身上包裹的復古禮服很搭,也很符合她如今慵懶隨性的姿勢。在后排較黯淡的光線環境下,更有一份神秘而華麗的美感:
“我們做研究的,確實很苦惱這些事。”
“是吧。不過這段時間啊,我還真總結了一套模型,用來解釋這個問題,感覺還能擦著點邊兒。”
“哦,愿聞其詳。”
唐立呵呵地笑:“我將它稱為‘三生萬物’禁忌模型,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那個。當然,只是借一下數字序列,以說明給邪教組織定性的標準問題。”
說著,他就豎起左手大拇指:“一,就是指一個源頭,其實就是觸及、掌握某種超凡力量,并可以持續向上追根溯源。無論是哪一種、哪一類,只要持續上追,攀援終極,就符合這個‘一’,所以,‘源頭’不是一個點,而是一條持續延伸、變動的線,一條最基本的動作脈絡,是一棵參天大樹不斷生長的主干。”
何姍一時沉吟。
前排,井秀幾乎就想扭頭,認真去打量唐立的表情。
這樣的說法,是有些玄虛了,可從一位高能中心主要負責人口中說出來,莫名就挺帶范兒的有沒有?
最終,井秀也沒好意思回頭,只是嘗試從內后視鏡里窺得部分。
但內后視鏡主要是為朗金服務的,她難免還要伸頭轉頸,動作幅度太大,又惹來朗金嚴厲的目光。
井秀只好擺正坐姿,可沒多久就又忍不住探頭探腦。
這回朗金就沒反應了,畢竟還要“警戒”不是?
后排,唐立繼續講授他的私人理論:“考慮到我們這個時代,一切超凡力量的源流,總能追溯到高能潮汐,大部分邪教組織也認為,那就是終極答案……起碼是終極答案的外在表現。我可以下一個結論:但凡是利用高能潮汐的力量,或者更進一步,追溯其源頭的組織和個人,不管是否邪教,都是開墾團的打擊對象,嗯,有些則列入‘管理序列’,本意也是監控的意思。”
前排被列入“管理序列”的二人,不自覺又對視一眼。
這樣表述,其實沒有問題,只是從唐立嘴里出來,就有些微妙了。
何姍沉吟多時,此刻才又笑著捧了句:“這個‘一’確實有意思,那么‘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