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德夫人微笑自嘲,她明明是對著空氣講話,卻仿佛旦角名家的獨角戲,生動自然。
數十公里外,羅南倒是臉上微微一熱。
莫看哈爾德夫人言語中處處站在羅南立場上講話,姿態擺得極低,可里面分明還埋伏著銳芒尖刺兒——至少從羅南這里聽來是如此。
“血魂寺”這套秘術,本來就是羅南從血焰教團那里拿來。根子上就是就是摩倫強奪杰克殘魂給自家人面蛛進補之時,魔符來了一次鳩占鵲巢,偷龍轉鳳。自那以后,血焰教團也沒怎么對羅南下手,只是老老老實發育,全不知自家的辛苦放牧,都給魔符做了嫁衣裳。原本是遭遇戰式的小仇怨,被羅南連本帶息利滾利,玩了一把九出十三歸,最后連窩端掉。
嗯,最后還附贈摩倫傀儡一具。
多多少少吧,羅南是有那么點兒不好意思。不過更多的,還是對哈爾德夫人心理狀態的好奇之心。
這位本該是“喪家之犬”角色的主祭,面對強勢壓迫卻轉圜自如的狀態,還真不是裝裝而已。
她有所恃?不像……從精神層面的波動看,那絕不是心中有底、渾不在乎的放松,倒像是一種興奮狀態下,由精神到**的刺激性享受。
這個女人,她正在享受當前的危險情境。
“有意思了。”
羅南非但不惱,反而被激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究**。他有預感,哈爾德夫人這樣的特例目標,對他有關研究的推動完善作用,有一個便勝過殷樂十個,勝過天臺上那幫醉生夢死的家伙百個、千個。
以前他怎么就沒發現呢!
羅南揮揮手,將虛擬工作區中有關費槿的速寫作品掃到了一邊,重執電子筆,在工作區里迅速勾勒線條,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將此時哈爾德夫人在搖椅上從容自若的儀態,描畫得七七八八。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也在這段時間里,哈爾德夫人的話音悠悠入耳:“敝教團不能要求羅先生您做什么,只能是厚著臉皮懇求,懇求看在一些香火情分的份兒上,施以援手。”
羅南“注視”哈爾德夫人朱唇啟合的神態,有關此人形神結構、生命草圖、精神狀態等多個層面的信息次第交匯,素材豐富,角度多樣,可他的筆尖在柔光彌漫的工作區里幾次起落,卻仍有些不好下筆。
有一種味道,他沒有抓住。
然而哈爾德夫人下句話一出,羅南的筆尖就歪掉了。
“……畢竟我們也是夏城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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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成員,同屬于能力者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