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得選擇,她應該已經自我了斷。可現在的情況是,她的靈體外面包裹著一層虛實難測的輕紗——默之紗。
這件由宮啟“預支”給她的報酬,現在已成了控制她的枷鎖和監控。蛇語在全盛期的時候,還能夠設置一道屏蔽層,進行阻斷和干擾。可現在她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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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到必須依靠才默之紗能確保靈體不潰散的程度。
反過來,她就是想讓靈體潰散也做不到,這件奇物,正在逐步滲透侵蝕她的靈體結構。作為咒法師,蛇語能夠猜到宮啟的打算,或許不久之后,她就只能以“器靈”之類扭曲的形態,而繼續存在于天地之間了。
這是比死亡更令她恐懼的事情,偏偏她對此毫無還手之力!
為什么淪落到這種地步?
反思剛剛開了一個頭,就被蛇語的主觀故意掐斷了。她不要去進行這些毫無意義的思維,這除了繼續消耗她的靈魂力量,讓她向那可悲的“器靈”持續、快速趨近以外,再沒有任何意義。
她大腦放空,沉默著蜷縮在默之紗的包裹下,看周邊云氣飛流涌動、撕裂飄散,漸漸地神志有些恍惚——也許這樣散掉也很不錯,自我意識崩潰的那一刻,或許就是真正的解脫!
蛇語恍惚著、恍惚著,心神似乎真的隨著云氣消散在這片奇特而絕望的虛空中。而在滅盡的虛無徹底到來的混沌前奏中,依稀卻有與已經習慣的云白、血光截然不同的色彩滲了進來,且就像是潑墨一般,轉瞬間渲染到她感知的最邊緣。
無邏輯的情境轉換……是夢啊!
蛇語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阪城,夢到了年幼時生活的神社,夢到了清波蕩漾的北山湖,夢到了與湖水渾然交融的夜色。
在渾茫的黑暗幕景下,她靜靜地走在林蔭路上,吹面而來的涼風中,裹著正值花期的香樟樹清新的氣味,佐嘉衛門那個貌似忠厚,卻不值得信任的怪胎,也就是這一點讓還讓人有些好感了。
心口不一的山本太太向她打呼,那張玻尿酸也撐不住的老臉下面,滿滿的全是嫉妒。
對了,她也是北山雪繪,早年為了隱匿身份、也是為了滿足一些少女心思而親身經營的假身。那是多么自由的年紀,可以在雙重身份之間自由切換,隨意地戲弄那些被金錢、美色和權勢所淹沒的下愚之人。
啊呀呀,現在想起來那段日子,也覺得很愉快呢。但不知不覺間,快樂的生活結束了,大概是她成為了B級咒法師之后吧,她開始對修行有了更大的野心,一心為了攀登更高峰而努力。
蛇語,也是北山雪繪在飄流的回憶迷思中回到了家里,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很好。她放下手包,彎腰換鞋……
下一刻,襲擊到來。
蛇語又一次恍惚,只因為她的本能反應毫無效果,她的防衛反擊徹底淪為了虛無的念頭,而在眼前次第呈現的,卻是一部看上去真實得近乎荒誕的情景劇。
是了,我在做夢……嘛?
這個夢境真實得令人戰栗。
蛇語夢見了“北山雪繪”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在住宅和畸變的香樟樹之間——那是她曾規劃的“參拜路線”,這說明她的肉身狀態已經進入了最危險的階段,必須接受佐嘉衛門的保護以及能量注入。
她還夢見了北山雪繪遭人潛入侵犯,諷刺的是,侵入者竟然還是她一手打造的萬靈教團中的高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