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是有,可對不對的,我也不敢問啊。”
莫鵬哼唧兩聲,還是頂著親媽親姐的視線掙扎起身,努力回憶:“首先肯定是游戲設定,新資料片開放了一整個系列的英雄,以及相應的進化樹,是有關可控畸變的新人類。這個味道仔細砸摸下有點兒不對哈……”
早餐臨時變成研討會,無疑大大影響了應有的時間安排,可這樣的環境,也理所當然不可能得出有效判斷和意見,遑論可行性方案,最后大家還是只能各自上班上學。
今天送瑞雯上學的輪到莫雅,周一格外擁堵的車流注定了,即使是坐在莫雅的紅色超跑里,也別想有什么風馳電掣的體驗。
在瑞雯看來,這無疑是超級低效的行為,但它又是生動色彩延期駐留的一種努力,甚至就是色彩本身,她也就沒有太明確的拒絕念頭。
但選擇這種方式,也必然會把研究霧氣迷宮錯亂花海的時間,分配到都市交通層和高樓大廈之間,同樣迷亂卻又很快灰質化、混沌化的現實世界中來。
瑞雯知道,她看到只是在當前條件、已知信息的基礎上的事物,滾滾向前直至終亡的過程。理論上每一秒都會起變化,都可能會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可現實就是,看上千百回,趨勢終不改。
至于細節,那些轉瞬即逝的細節,固然姹紫嫣紅,可真要去認真研究,便不可避免會有一種“無意義”的懷疑或自覺。
嗯,“意義”為何物,瑞雯也不是太清楚,可在羅南身邊生活久了,體會到他時時刻刻都被麻煩纏身,仿佛被無形鞭子抽著前進的節奏,不免就覺得,這樣浪費時間肯定是不對的。
問題是,目前同樣趨勢的還有羅南自己。
在瑞雯看來,羅南同樣是將自己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不斷出現、分叉且又迅速衰亡以至混沌的細節里去。
也許那不是他的本意,可這個復雜迷亂的現實世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因素影響他,比如突如其來的游戲資料片事件。
其實瑞雯并不太理解,為什么羅南會對這一事件如此在意,她不能判斷羅南的做法是否正確——因為她也不能排除“支流”最終變為“主流”的情況,雖然到最后還是要歸于死寂。
瑞雯困惑,但大多數情況下,她能夠也愿意參照的目標,也只有羅南而已。
她希望能夠理解、模仿這種模式,也許,這會幫助她,與那條灰暗死寂的長河產生更多的分隔,不至于過早地融合在一起,陷入無盡的混沌之中。
瑞雯本能地不希望那樣,雖然她現在也找不到特別明確的分際——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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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她究竟是超然于外,還是本身就屬于這條死寂長河的一部分。
那些絢爛色彩歸于寂滅,是她在觀察萬事萬物的歸宿,還是長河偶爾翻涌的浪花與真實世界交織又分離的過程?
瑞雯看向窗外,卻又在車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內外光線沖折流動的環境下,也在模糊的鏡面載體中,上面的影像似乎也在蠕動變動,好像隨時會剝離外殼,從中跳出截然不同的東西來。
手指觸碰車窗,也接觸那影子,觸點微寒,恰如死寂長河的“水汽”,輕嚙她的指尖。
只是,她究竟是在水面之上,還是水面之下?
莫雅是家里除羅南以外,和瑞雯最熟的人。也正因為熟,才不會在沉默氛圍中刻意打擾。
車里大多數時間都保持安靜,莫雅也在自動駕駛時段處理自己的一些事務,直到快到學校的時候才開口:
“看羅南這幾天手忙腳亂的,其他方面就別給他添亂了。”
瑞雯從自家鏡相上挪開視線,扭頭看她。
“我是說網上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當斷則斷。公司和BHD那邊我去說,你在學校碰到那些狗仔或者長舌婦,能躲就躲,爭取這兩天就把事情給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