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懋康倒像是很享受這種氛圍,他便吃著菜,邊搖頭晃腦的聽著曲兒,還時不時跟張斌碰上一杯,悠然自得,樂在其中。
這時候,陸續又有客人進來,有的直接坐在大堂,有的則直接上了二樓,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一樓和二樓的桌子便差不多坐滿了。
喝著喝著,張斌已然有點微醺了,正當他舉起酒杯,把一杯酒倒進嘴里的時候,“砰”,二樓突然有個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隨即大罵道:“嗎的,唱的什么玩意兒!”
“咳咳咳”,張斌被這一巴掌拍的一口酒沒咽下去,全嗆喉嚨里了。
畢懋康見狀,不由皺眉道:“這誰啊,這么沒教養?”
他旁邊那女子連忙低聲道:“爺,您小聲點,那是臨淮侯世子。”
臨淮侯乃曹國公李文忠之后,曹國公一系因靖難之役中支持建文帝,被成祖永樂皇帝削了爵位,后又降封臨淮侯,是典型的洪武勛貴,在永樂之后并不怎么受待見。
不過,人家好歹也是位侯爺世子,畢懋康惹不起,張斌更惹不起,兩人只得忍氣吞聲,靜觀其變。
緊接著,那臨淮侯世子李祖述又罵咧咧的道:“盡叫些歪瓜裂棗在臺上唱,宛君呢,宛容呢,趕緊讓她們來唱兩曲,爺重重有賞。”
她身邊倒酒的女子聞言,連忙起身向樓下跑去,不一會兒,臺上唱曲那幾個“歪瓜裂棗”便下去了,一個二十多歲,豐潤異常的女子走上臺,微微一福,隨后便展喉清唱起來。
這模樣,這身段,這聲音,果然誘人至極,這才是大美女嘛。
張斌這會兒才稍微有了那么一點逛窯子的感覺,畢懋康更是雙眼冒光,直吞口水,很顯然,他比較喜歡豐滿型的。
一曲唱罷,滿堂喝彩,那臨淮侯世子李祖述更是直接掏出個五兩的銀錠子往不遠處的龜公一扔,隨即大聲喝彩道:“唱的好,看賞。”
那龜公捧著銀錠子,連連朝他點頭哈腰一番,隨即又抬頭看向其他桌。
這時候,畢懋康忍不住抬手一招,那龜公連忙走到他身邊,躬身候著,他直接掏出一塊二兩左右的碎銀子,扔給那龜公,隨即又開口問道:“怎么樣,雙全賢弟,這宛君姑娘不錯吧,你要有意,就賞二兩銀子,到時候就可以去試試運氣了。”
張斌還不是很明白,不過他看畢懋康給了打賞,干脆也學他的樣子掏出二兩碎銀子,扔給那龜公。
二樓其他人見畢懋康和張斌都出手了,貌似有了勇氣,所謂法不責眾,又有兩個人將龜公招了過去,看了賞。
那臨淮侯世子李祖述只是微微哼了一聲,倒是沒說什么。
張斌忍不住問道:“孟侯兄,這是什么個意思啊?”
畢懋康解釋道:“這些紅牌一般是不登場獻計的,只有人點到她們了,她們才會上臺唱一段,不過,點到她的人必須給十倍的纏頭助彩,其他人如果對她有意,也可以打賞,到時候她便會從打賞的人當中挑一個中意的,共度良宵。”
臥槽,這又是十兩的,又是二兩的還只是個纏頭,人家還不一定讓你一親芳澤!
張斌不由問道:“這青樓女子還能自己選擇客人嗎?”
畢懋康點頭道:“這曲中女子多為鴇母親生,其母一般都對她們憐惜倍至,她們不管選什么樣的客人共度良宵,其母一般都不會管,哪怕是個窮光蛋,沒錢付嫖資,其母也不會生氣。當然,如果是一個妓戶單獨開的小繡樓,那么鴇母一般都是假母,不付嫖資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啊,雙全賢弟,你吃虧了,以你這玉樹臨風的形貌,要是親母,絕對不會收你錢的,以后你還是不要去那些小繡樓混了。”
張斌這個郁悶啊,騙你的好不,什么小繡樓大繡樓,我一個都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