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張斌卻在分析,到底是哪些大臣甚至是勛貴成了皇太極手中的棋子,因為,他聽說,正是有人狀告袁崇煥聽任后金軍劫掠焚燒民舍,不敢前去阻攔,致使城外的勛貴大臣的莊園土地被后金軍蹂躪殆盡,崇禎才下令,逮捕了袁崇煥。
他正看的入神呢,窗口卻突然翻進來兩個烏漆嘛黑的人影,第一個略微有點笨拙,翻窗戶的時候都差點栽了個跟斗,第二個卻相當的麻利,動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這個時候,張斌竟然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反而搖頭苦笑道:“太如,你說你過來就過來嘛,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干嘛,你一個錦衣衛指揮使還怕人背后說你壞話嗎?”
兩人將臉上的蒙面黑巾扯下來,領頭的那人果然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另一個則是錦衣衛指揮同知戚盤宗。
駱養性貌似累的不行了,他直接一屁股做到書桌左近的茶幾旁,又招手讓戚盤宗坐下來給他倒了杯涼茶,呼呼幾大口喝下去,這才喘息道:“哎呀,好久沒活動筋骨了,這一路潛行下來,真累啊。你以為我想這么神神秘秘啊,這是曹公公交待的,他說,皇上對我們這些身邊人結交官員很是反感,叫我小心著點,不要輕易跟你碰面,以免有心人跑去皇上跟前嚼舌根子。”
張斌聞言,鄭重的點頭道:“既然曹公公這么說,那真得小心了,對了,袁崇煥的事你查的怎么樣了?”
駱養性洋洋自得道:“這個還用查嗎,彈劾袁崇煥的奏折都過了曹公公的手,袁崇煥也是皇上讓我抓起來的,這會兒正關在南鎮撫司詔獄呢。”
袁崇煥關在哪里張斌倒不怎么關心,最重要的,是誰在彈劾袁崇煥。
張斌見駱養性洋洋自得的模樣,不由輕斥道:“太如,你是錦衣衛指揮使,應該表現的沉穩些,你看盤宗,看上去才像個正正經經的錦衣衛,你呀,具體那些人彈劾袁崇煥,你問曹公公了嗎?”
駱養性聞言,一看身邊戚盤宗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收起洋洋自得的表情訕訕的道:“曹公公說了,一開始彈劾袁崇煥的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黃承昊和山東道監察御史李光春,后面那些人都只是附和這兩人而已。”
張斌點了點頭,追問道:“他們彈劾袁崇煥什么?”
駱養性詳細解釋道:“山東道監察御史李光春倒沒什么,他就是彈劾袁崇煥聽任后金軍劫掠焚燒民舍,不敢前去阻攔,致使城外的勛貴大臣的莊園土地被后金軍蹂躪殆盡。厲害的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黃承昊,他彈劾袁崇煥私通建奴,名為率軍馳援京城,實為協助建奴奪取京城。他意思,袁崇煥跑過來是幫皇太極詐開京城大門的!皇上之所以發怒,就是因為這份奏折。”
“嘶”,張斌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罪名大的,自己去幫他洗,洗的掉嗎?
要是一不小心被牽連進去,自己都得完蛋。
不過,不對啊,袁崇煥的功績擺在那里,他可是將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這兩代后金之主都給揍了,后金八旗精銳死在他手里的何止上萬,他私通皇太極,有病嗎?
就算他私通皇太極,也不用搞這么麻煩啊,偷偷放開關寧錦防線和山海關,直接讓后金大軍神不知鬼不覺的沖進北直隸,一路狂奔到京城,誰擋的住!
他為什么要帶著關寧鐵騎到處圍追堵截后金主力,皇太極可是十一月初四就攻陷遷安了,被袁崇煥堵的,十一月二十日才抵達京城,三百多里地,打馬狂奔一天就到了,結果袁崇煥延遲了他十六天。
隨后,袁崇煥還率領各路援軍,在廣渠門和德勝門外大戰皇太極,激戰數天,把皇太極都給逼到南苑去了,要袁崇煥是來騙城的,跟皇太極打這么兇干嘛,假假意思打兩仗,然后皇太極退走,袁崇煥留下來騙城不就行了。
硬要打的雙方傷亡慘重再退走,有毛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