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到三十好不,都兩省總督了,我這正二品的武職在你面前算個屁啊,孟鄒偉尷尬的道:“總督大人過獎了,屬下也就是沾了家父的光,承襲的,不算什么。”
張斌不由好奇的道:“噢,令尊是?”
孟鄒偉緬懷道:“家父孟宗文原為南澳鎮副總兵,因擒斬倭奴有功,累官升至前軍都督府右都督,廣東總兵官,屬下蒙蔭承襲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原本就是正二品武職。”
張斌這個奇怪啊,承襲的不是實職好不,你這正二品都督僉事就是個虛銜,跟都指揮使又不是一回事。
孟鄒偉見張斌一臉疑惑的表情,連忙解釋道:“不怕總督大人笑話,其實屬下這都指揮使一職也是撿來的,因為前任都指揮使賄賂魏忠賢,更為其頌祠,被罷免了,這爛攤子沒人接,屬下就被舉薦上來了。”
張斌不由好奇道:“噢,爛攤子?”
孟鄒偉自覺失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不,支支吾吾的不敢再言語。
這家伙感覺像個愣頭青啊,這都指揮使說不定還真是撿來的,張斌眼珠子一轉,微笑著鼓勵道:“孟大人,我們這閑聊,不是談公事,有什么話但說無妨,權當消遣了。”
孟鄒偉聞言,一咬牙,鼓起勇氣道:“其實這些也沒什么,大人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廣東都司十一個衛,十三個千戶所,基本都荒廢了,屯衛原本就沒剩下多少,這會兒差不多都成了個衛所指揮使和千戶的私兵,我這都指揮使其實就是個空架子,根本沒人理會。”
張斌笑呵呵的道:“這些人,公器私用,他們就不怕朝廷收拾他們嗎?”
孟鄒偉果然有點愣頭青的潛質,這一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住了,他直接搖頭道:“朝廷也只能看到大家呈上去的東西,廣東每年稅賦正常,百姓安居樂業,朝廷為什么要收拾他們呢?”
這家伙看樣子是被人架空了有點不爽啊,什么都敢說,好,就需要這種愣頭青。
張斌繼續微笑道:“嗯,看樣子好像是這樣的,本官前面幾位總督過來看到的都是這樣的吧?”
沒想到,孟鄒偉卻是搖頭道:“前幾任總督?好像從天啟年開始就沒有總督來過了,去年,聽說新上任的兩廣總督王尊德王大人有意過來一趟來著,溫大人他們都準備好些時候了,但是,過完年,我們突然收到內閣、都察院、吏部和兵部聯合行文,廣東劃歸福廣總督治理了,溫大人他們很是手忙腳亂了一陣。”
看樣子,崇禎也跟自己一樣,有點亂點鴛鴦譜了,這廣東原本就歸廣西巡撫也就是兩廣總督兼管的,自己一提要兼管廣東,崇禎竟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張斌不由灑笑道:“噢,他們為什么要手忙腳亂?”
孟鄒偉直直的道:“因為王尊德王大人他們已經打聽很久了,脾氣性格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對于大人您,他們卻一無所知,所以他們才會手忙腳亂啊。”
看樣子這些人是準備糊弄前來出使的總督,反正人家待不了多久就走了,制造點假象給人看看就糊弄過去了。
想糊弄我可沒這么容易,張斌心中冷笑一聲,表面上卻是裝作好奇道:“本官來之前可是聽說廣東匪患挺嚴重的,但是今天看這港口、城里城外都很正常啊,哪里來的什么匪患?”
孟鄒偉毫無心機的道:“其實,這廣州城算是好的了,大人來之前他們也警告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了,讓他們不要出來礙眼,大人自然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