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把諸事辦完,回到崇興寺都未時一刻了,匆匆用了點齋飯,他頓時感覺一陣倦意襲來,這三更半夜爬起來上早朝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也不知道這些朝臣怎么堅持的住。
一覺睡下去,等他醒來已經臨近子時了,讓謝正剛他們匆匆熱了點齋飯吃了,又該上早朝了。
真是驄馬五更寒啊,這會兒他已經深深體會到解大才子當時的痛苦,每天這么早爬起來,真有點讓人受不了。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到京城來就職,一定要在西長安街買棟府邸,那樣的話,每天還能多睡個把小時。
馬車在夜色中搖搖晃晃又是半個時辰,西長安門已然到了,張斌這次倒是輕車熟路,他排隊進了西長安門,又不疾不徐的走到午門外,這時候,仍然只有百余名官員在等候,而且大多是七八品的小官,他一個人站最前面,顯得是那么的卓爾不群。
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級官員陸續抵達,最先到來的三品以上朝廷重臣是左都御史曹于汴,昨天他好像也早早就站前面了,可見這老頭是真的勤勉。
曹于汴一看到張斌,眼中不由露出贊許之色,這么年輕的三品大員,不驕不躁,謙遜勤勉,真的很難得,他對張斌是越來越欣賞了。
對于自己的上司,張斌倒是沒什么好忌諱的,寒暄也罷,聊天也好,都不用擔心有人說什么結黨營私。
兩人一番見禮后便聊開了,聊的無外乎考評記錄的問題,曹于汴已經派人給他去辦了,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辦好,張斌倒也不急,他最少要等地毯到貨才能回去。
而且,馬上就要到二月了,會試就要開始了,他還想為陳子龍等人保駕護航呢。
不過,想要讓陳子龍他們順利過關好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會試的主考官是周延儒和溫體仁。
周延儒也就罷了,他這會兒正在利用復社,倒不會對江南的考生進行打壓。
溫體仁這個奸妄就不一樣了,他好像把會試也當成了排除異己的工具,崇禎四年、崇禎七年、崇禎十年的會試都被他把持,不知道多少有志之士被他排擠的心灰意冷,終明一朝都沒考上進士。
崇禎一直無人可用跟他把持科舉也有很大的關系,正直之士要過他這一關很難,特別是周延儒被他干下去以后,不管是官員任免還是科舉取士都成了他排除異己的工具,崇禎四年以后,大明就沒出過幾個人才,因為,有點能力,有點抱負的全被他拍死了。
想到這個問題,張斌又開始頭疼了,溫體仁這會兒可是內閣大學士,怎么在他把持科舉的情況下為陳子龍等人保駕護航呢?
早朝很快開始,崇禎似乎心情很差,奏對的時候都帶著火氣,搞的很多官員原本想奏報的,都偷偷把奏折收了,皇上正在氣頭上呢,還是避避風頭的好。
崇禎為什么生氣,很多人都清楚,因為閔洪學和閔夢得畏罪自殺了,他們的同伙一個都沒招出來!
朝臣大多不敢奏事,奏對環節很快便草草結束了,最后,崇禎甚至話都懶得說了,他直接讓鴻盧寺禮官宣布,兩天后廷推會試主考官和各房考官,然后,退朝!
原來,這主考官和各房考官也要經過廷推,張斌的眼中不由冒出精光。
溫體仁,你等著,這主考官說什么也不能讓你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