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打馬立在戚家軍陣前,舉著望遠鏡看著農民軍的亂象,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北邊出現整齊的腳步聲,盧象升所率的新軍已經出現在大名府城以北,他才大手一揮,不慌不忙的下令道:“正步前進,壓上去。”
令旗揮舞,戚家軍終于動了,他們并沒有拼命追趕,只是踏著整齊的步伐跟在農民軍步卒的后面,緩緩向前推進。
“啪啪啪”,整齊的腳步聲仿佛警鐘一樣敲在農民軍步卒的心頭,所有人都嚇得撒開腳丫子瘋狂逃竄起來,大名府城以南頓時到處都是農民軍逃竄的身影。
看著漸漸遠處的農民軍步卒,張斌還是不慌不忙的下令道:“命令,所有步卒小跑步前進。”
又是一陣令旗揮舞,傳令兵四散,五千戚家軍將士和盧象升所率的一萬新兵都慢慢加速,跑動起來,不過,他們并沒有全力追趕,只是保持著一定的頻率,不疾不徐的向前跑去。
此時,內黃縣以北的衛河一線同樣混亂不堪,因為農民軍張獻忠羅汝才部和革左五營在這里遭遇了。
革左五營雖然早就開始南逃,但卻不敢逃太遠,因為他們假假意思還是在大名府城附近籌集糧草,跑出大名縣境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如果跑出大名縣境,其他各營首領非跟他們翻臉不可。
過了衛河可就是內黃縣境了,不說王自用,就算是面對高迎祥他們也沒法交待,你籌集糧草怎么籌集到百多里外的內黃縣境內來了,一百多里路來回運送糧草不需要時間嗎,你這不是擺明了想臨陣脫逃嗎?
所以,他們只是在衛河北岸徘徊,等著農民軍主力撤退,并沒有跨過衛河。
好死不死,農民軍主力撤退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張獻忠和羅汝才正好率軍逃到衛河北岸。
這下就徹底亂套了,衛河雖然不是很寬,上面的橋卻只有那么幾座,七八萬農民軍就算排著整齊的隊伍,有條不紊的通過,也的個把時辰,這會兒兩股農民軍往橋上一擠,過河的速度反而更慢了。
這邊張獻忠羅汝才部和革左五營還在僅有的幾座橋上擠的不可開交,那邊王自用等三十六營其他首領已經率領騎兵逃過來了。
王自用一見這情況,二話不說,帶著手下騎兵尋了處比較平緩的河堤直接打馬沖了下去,涉水過河,落荒而逃,后面各路農民軍首領自然有樣學樣,跟著涉水跑了,這衛河的水其實并不深,最深處也就兩三尺,甚至馬腿都淹不掉,只是步卒所攜帶的馬車和騾車無法涉水過河而已,所以張獻忠他們才會擠在橋上面。
這會兒一看這架勢,張獻忠他們也知道是官兵追上來了,他們也顧不得步卒了,直接打馬涉水過河,瘋狂向南逃竄而去,只剩下數萬步卒還在那里拼命的擠,當然也有聰明的步卒撇下馬車和騾車,直接跳下河堤,涉水跑了。
正在這時,張宗衡所率的一萬騎兵終于趕到了,他接到的命令正是在衛河以南攔截,阻斷農民軍南逃之路,因為他手下總共才一萬人馬,在別的地方肯定擋不住十多萬農民軍,唯有這衛河南岸,可以借助河道將農民軍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