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紅霞,殘陽如血,張斌和李建木一行人回到大員城之時已臨近傍晚,眼看著這一天就要過去了,李建木連忙匆匆寫了個方子給張斌,請張斌馬上派人去抓藥,他貌似想連夜熬藥來著。
這會兒并非家家戶戶都有藥罐,尤其是剛遷移過來的西北災民,藥罐那東西更是一個都沒有,再說熬藥對火候和加水量等也有要求,所以,李建木想親自動手熬好了再分發下去,這點張斌倒是很贊同。
但是,他這可是上萬人幾天的藥量,每種藥材都是幾千斤,大員城的藥鋪根本就不可能備這么多藥,甚至整個東番都不可能逮著這幾味藥備上幾千斤,沒辦法,張斌只得命人連夜去福建和廣州采購,晚上熬藥的事情是不用指望了,不過張斌保證,明天一早,絕對給他把藥備齊了。
如此一來,晚上就沒什么事了,張斌干脆在府中擺了一桌酒席,盛意邀請李建木赴宴,李建木倒是不扭捏,爽朗的應了,結果,張斌的父母一聽聞神醫之后前來赴宴,竟然也跑來湊熱鬧了,而且還邀了戚芳華和洪蓉兒的父母,搞的張斌不得不命人置辦了一大桌酒席。
這老年人一般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所以對大夫很是看重,特別是名醫,經常被大富大貴之家奉為座上賓就是這個原因,像藥圣李時珍,就曾經被楚王府聘為奉祠正,管著整個王府的醫藥。
張斌這下反倒有點擔心李建木會不高興了,因為一般在某些方面能力特別出眾的人都會有點怪癖,或者說有點高傲,不好打交道,像這個李建木,來了之后基本上沒有說過與看病不相干的話,一門心思就是給人看病,就連他這個總督大人,人家都沒怎么搭理。
原本說好的自己一個人請他,結果卻來了一大桌人,人家萬一生氣了,自己可就下不了臺了。
沒想到,李建木進來之后一點都沒生氣,反而熱情的跟所有人打了個招呼,還稍微露了一手。
他先是仔細看了一眼張斌的父親張成德,隨即便拱手道:“張大人,您這人中穴附近略帶烏青,是否一受點涼就感覺腰酸背痛啊?”
張成德聞言,目瞪口呆,他像看神仙一樣看著李建木道:“老先生簡直神了,我晚上哪怕被子沒蓋好都會感覺腰酸背痛,敢問老先生這是何故啊?”
李建木摸著胡須搖頭晃腦道:“此乃寒氣入體所致,你年輕的時候寒風吹的多吧?”
張成德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那時候做點小生意,起早貪黑的,不論寒暑都在海上飄,經常吹的渾身直打哆嗦。原來是這個緣故所致,不知老先生可有良方啊?”
他所謂的起早貪黑其實就是走私的時候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不是晚上天將擦黑出發,就是早上天還沒亮出發,那時候基本上都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特別到了冬天,海上更是寒風刺骨,所以他風寒入體,渾身疼痛。
李建木自然是有辦法治才說出來的,他不假思索的道:“家父曾精研了一種腰痛丸,能怯風除濕,對風寒入體引起的腰酸背痛有奇效,有空的話,我給你煉幾瓶,吃幾個月就差不多了。”
張成德連連拱手道:“多謝神醫,多謝神醫。”
李建木擺了擺手,又仔細看了看洪先春,隨即笑瞇瞇的道:“洪大人眼袋黑腫,頭發稀疏,恐怕有點夜尿頻繁,力不從心吧?”
他說的其實是腎虛的表象,對腎虛的人,你當然不能對著人家直接說,我看你有點腎虛啊,如果那樣說,就有點打人臉了,很容易引起誤會,所以,一般大夫都會委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