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著農民軍如果將主力集結在修武,他就進攻西南面的武陟,先在懷慶找個地方站住腳跟再說。
但是,這會兒,修武有高迎祥駐守,武陟有張獻忠駐守,雖說張獻忠比高迎祥兵力差兩萬,但是武陟路遠啊,而且修武就在新鄉和武陟之間,相隔還不到三十里,如果自己不能一戰拿下武陟,高迎祥再繞到后面一包抄,自己可就危險了。
他還不知道王自用壓根就沒打算進攻懷慶府城,他只當是反賊讓兩員悍將在這里堵著朝廷兵馬,其他各路大軍則準備圍毆懷慶府城去了,如果讓反賊攻下懷慶府城,將鄭王府一系屠戮殆盡,那可就完了,皇上非把他砍了不可。
時間不等人,第二天一早,他便率軍直奔修武,反正兩路反賊全加起來總共也才**萬人,年前的時候,張宗衡和許鼎臣率四萬大軍都能追得二十多萬賊寇到處亂竄,他這兩萬大軍難道連**萬賊寇都收拾不了嗎,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李自成同樣不信這個邪,上次大名府一戰,他舅舅高迎祥這一路可一點人馬都沒損失,轉戰河南之后,他們又新招了將近兩萬人馬,這會兒他們的兵力已經達到五萬余,比王自用手里的兵力還多,他的心里也有點膨脹了,以五萬對兩萬,自己這方還是守城的,怕他個球啊,官兵又怎么樣,他又不是沒帶過兵,還不是那個球樣。
年前在山西,之所以二十多萬大軍被四萬官兵追的到處亂竄并不是因為他怕了官兵,而是王自用怕了,每次面對官兵一觸即潰也不是因為他舅舅高迎祥手下的人馬不行,而是他在暗中勸誡他舅舅保存實力,所以每次面對官兵的都是其他三十六營的蝦兵蟹將,他們還沒真正上過呢。
這次王自用之所以讓他們守修武,大概也是察覺到了每次高迎祥部都躲在一邊出工不出力,特別是大名府一戰,農民軍三十六營的步卒幾乎都被官兵給俘虜了,唯有高迎祥部未損失一兵一卒。
他們說是說去進攻內黃縣城,分散官兵的實力,撤退的時候,他專門讓人去內黃縣城看了一下,城墻下面干干凈凈,連一絲進攻的痕跡都沒有,倒是離內黃縣城不遠的官道兩側擺滿了拒馬叉,這家伙哪里是攻城去了,分明就是早就想跑了!
這時候,他對高迎祥已經起了戒心,所以,他讓高迎祥部駐守懷慶府最東邊的修武縣城,面對京城方向的官兵,而他自己則率兵駐守懷慶府最西邊的濟源縣城,擺明了就是警告高迎祥,不要再玩什么幺蛾子了。
當然,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李自成的主意,高迎祥這個人還是比較講義氣的。
這會兒高迎祥還蒙在鼓里呢,他認為,自己實力最強,駐守最東邊的修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壓根就沒想過,這是王自用在警告他。
不過,聽說兩萬官兵從新鄉撲過來了,他心里還是有點發毛,那可是兩萬官兵啊,十萬義軍都不一定干的過呢,他手下這五萬人馬能行嗎?
他其實已經有點想跑路了,但是,李自成這傲氣一上來,就有點按捺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說,他也要跟官兵在修武干一場!
那邊盧象升剛率軍出發不久,這邊高迎祥便收到消息了,他有點膽怯的身邊的李自成道:“棗兒,要不我們撤吧,兩萬官兵啊,沒有十萬人馬,能干的過嗎?”
李自成一改常態堅持道:“舅舅,這次是我們守城,官兵來攻城,兵法有云,十則攻之。也就是說,攻城方兵力要是守城方的十倍才能保證把城池攻下來,這會兒官兵還不到我們的一半,沒什么好怕的,他們攻城還能不死人嗎,拼消耗,誰怕誰啊?到時候,看他們人多還是我們人多!”
這話聽上去貌似有那么一點道理,但是,高迎祥就是感覺有哪里不對,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到底有哪里不對,最后也只能由著李自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