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恭謹的道:“皇上的意思,隨便我在這邊怎么折騰,只要能養活這五萬人就行。可惜啊,這里不是福廣,要是在福廣,隨隨便便養活十五萬人都沒問題。”
盧象升點頭道:“是啊,福廣真是福地啊,這邊遭災這么嚴重,那邊卻一點事都沒有,馬鈴薯和番薯在那邊長勢也十分喜人,不過,陜西能不能種活我還真不清楚,這樣吧,我回去就寫封信問問雙全,順便請他從那邊發點良種過來,你看怎么樣?”
孫傳庭繼續嘆息道:“又要麻煩你們了,我這心里真是過意不去啊。”
盧象升灑笑道:“都是自己人,說這種話干什么,我想,這邊最少也能栽活一種,估計雙全很快就會把良種送到大沽港了,到時候我一定盡快給你送過來。”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那邊運糧車隊已經跨過黃河,全部登上西邊的河岸,盧象升見狀,拱手道:“伯雅兄,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我給你送良種過來。”
孫傳庭連連拱手道:“多謝多謝,建斗閑弟,多的話就不說了,總之,這份情誼為兄記下了。”
兩人依依惜別,回去之后,盧象升便寫了封信,命人快馬加鞭送到大沽港,然后再通過快船送到東番。
張斌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二月中旬了,馬鈴薯和番薯自然能在陜西種植,良種也好說,他命人去準備就行了,這些都是小事,他關注的卻是盧象升在信中無意間提到的一句話,“糧草轉運艱難”。
看到這句話,他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以后要剿滅農民軍,那可不是五萬人馬就夠了,到時候,十多萬甚至是幾十萬大軍糧草轉運不是更艱難。
這或許也是明軍最后敗給農民軍的一個原因吧,西北這場旱災可不是短短幾年就會結束的,越到后面反而會越嚴重,農民軍可以到處打土豪鄉紳,甚至是皇室宗親,搶糧食,朝廷大軍卻不能這么干,只能從各地調集糧草。
一開始,農民軍戰斗力還不強,隨便組織幾萬人馬就能打的他們到處亂竄,到后面,農民軍越打越強,沒有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大軍,根本就無法收拾他們,這么多軍隊,糧草運送的壓力簡直無法想象。
他只是想著自己有軍隊,就可以剿滅農民軍,卻沒有想過,軍隊進入內陸之后這糧草怎么轉運。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問題不考慮不行啊,幾十萬大軍,靠糧草車轉運糧草,那場面,簡直不敢想象!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火車,如果有火車,糧草轉運根本就不是問題。
造火車,很難嗎?
其實,造火車最關鍵的就是動力問題,這會兒蒸汽動力已經有了,要造火車并不是很難,只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海上,腦袋里面想的主要也是怎么通過海上貿易賺錢,解決大明缺錢的問題,卻把火車這個好東西給忽略了。
這會兒以東番的技術力量,要造火車真不是很難,只是需要時間而已,還有不到一年時間自己就要回京述職卷入權力斗爭的旋渦了,這造火車的事必須盡快,要自己進了京恐怕就沒時間來考慮這些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