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這些將領更不把他當回事了,努爾哈赤率五萬八旗精銳直撲遼陽的時候,他要求各路人馬進遼陽城固守,朱萬良、李秉誠和姜弼始尿都不尿他,徑直聯合另外兩個總兵侯世祿和梁仲善跑去城外五里與建奴接戰,結果被打的大敗而回。
這個時候,袁應泰如果能拿出男人的尿性來,強硬一把,強令這五位總兵率軍進城死守,或許遼陽城還不至于失陷,因為他們五位總兵手下足足又五萬人馬,一次接戰失利損失的人馬也不到一萬,再加上城中守軍,還是五萬人馬,五萬對五萬,建奴要能拿下當時的遼東第一雄城遼陽,那努爾哈赤就是戰神了。
可惜,他還是婦人之仁,五位總兵不愿領兵進城,他不但不呵斥,不責罰,反而出城去慰問他們!
結果,建奴大軍一沖過來,五位總兵手下的四萬多人馬一下就被沖散了,逃入城中的才寥寥數千人,五位總兵更是跑的人影都不見了!
這下遼陽城就危險了,努爾哈赤揮軍攻城,袁應泰親自披掛上陣,率軍與建奴大戰,奈何他沒有任何領軍作戰的經驗,打一次輸一次,城中的守軍越戰越少,監司高出、胡應棟等也翻城墻逃走了,遼陽城人心離散,他再堅持也無濟于事了。
他率軍堅守了二十多天,本就疲憊不堪,城中還老是有建奴奸細放火殺人,搞得他心力交瘁,無力再守,最后在城門樓上拔劍自刎而死,遼陽城就這么失陷了。
張斌說到這里,默然無語,袁應泰這個人,真心不知道怎么說他了,也不知他這書是怎么讀的,就算他不會領兵打仗也應該知道戰場上不能有婦人之仁啊!
朱慈烺也是沉默了半天才弱弱的問道:“師傅,戰場上真的容不得半點仁慈嗎?”
張斌想了想,搖頭道:“這話倒不能這么說,所謂慈不掌兵主要還是針對軍紀這一個方面來說的,軍紀是必須嚴明,該斬的就斬,該罰的就罰,這樣大家才能擰成一股繩,全力與敵人拼殺。至于其他方面,該仁慈的還是要仁慈,比如,對受傷的將士必要的安撫還是要有的,人家遵紀守法,全力拼殺,受傷了,你如果理都不理,那也會影響軍心士氣。總之,軍紀方面必須嚴厲,至于其他方面,該仁慈的就仁慈,該嚴厲的就嚴厲。“
朱慈烺似懂非懂的點頭道:“師傅,這遼陽城失守就是因為袁應泰太婦人之仁了嗎?”
張斌肯定的點頭道:“是的,作為三軍主帥,他應該對遼陽城的失守負責,不過,閹黨卻在事后故意造謠,搬弄是非,說什么袁應泰婦人之仁,收留蒙元難民才是沈陽和遼陽失守的主要原因,這就有點混淆視聽了。”
朱慈烺不解的問道:“袁應泰為什么要收留蒙元難民呢?”
張斌耐心的解釋道:“有時候,這人,不能以族群來分,而應該以地域來分,在我大明境內的不管是什么族群都是我大明的子民,遼東、奴兒干都司、朵顏三衛的蒙元人那也是大明的子民,不能因為他們是蒙元人就棄之不顧。”
朱慈烺想了想,還是不解的問道:“師傅,你剛不是說他守城的時候有奸細在城中殺人放火嗎,這難道不是遼陽失陷的原因嗎?”
張斌搖頭道:“派奸細混進城中搗亂,這是攻城最慣用的伎倆,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袁應泰的失誤主要是沒統御好手下的人馬,如果他能強令五位總兵率軍進城堅守,幾個奸細算得了什么,逮住殺了就是了,能有什么影響,倒是他如果不接收蒙元難民進城影響就大了。”
朱慈烺不由驚奇道:“啊,這是為什么?”
張斌分析道:“成祖永樂年間組建的三大營精銳,其中的三千營就全部是蒙元騎兵,遼東一帶的蒙元百姓大多都是他們的族人,他們可是為大明做出了不少貢獻,而且,遼東軍中也有很多人都是蒙元后裔,比如大將滿桂就是蒙元后裔,關寧鐵騎蒙元后裔更是占了一大半,他們的族人我們如果棄之不顧,那遼東軍就不戰自亂了。“
朱慈烺還是似懂非懂的點頭道:”哦,那閹黨為什么要這樣造謠呢?“
張斌不屑道:“他們這是想把沈陽和遼陽失陷的責任全推袁應泰身上,用以遮掩他們陷害熊廷弼的丑行。袁應泰本來就是輔佐熊廷弼管后勤的,他后勤管的好好的,你硬趕鴨子上架,逼的人家去領兵打仗,這事難道反而成了袁應泰的錯?還有,熊廷弼在的時候可是打的努爾哈赤焦頭爛額,他一走,遼東形勢就翻了個邊,沈陽和遼陽相繼失陷,閹黨再怎么遮掩,這個事實他們是遮掩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