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丈遠,顧惜年心里有了數。
就在這是時,涼亭上掛著的白紗,被幾雙素手,同時撩起,掛好在一旁的銀鉤之上。
一女子端坐在椅上,面前放著那把古琴,已然崩斷了琴弦,女子的兩根手指有血跡,順著古琴,流落而下。
雖然女子臉上也戴著白色的面紗,顧惜年卻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正是顧花朝。
她的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諷刺:“你能從天牢內離開,已是死里逃生,一路耗費了多少死士的性命?你卻不珍惜,人都已經離開,卻又跑回來送死。”
顧花朝攥緊了拳,似是想要發怒,但還是克制了下來:“我能死里逃生的離開,再回來時,便是索命之人,換成別人去死了。”
“就憑你?還有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烏合之眾?”顧惜年蔑視的掃了一眼身后那穿著極為精致,卻實在是沒什么太大戰斗力的男女們。
剛才路上來堵人的那一幫,都要厲害上很多。
顧花朝的身旁,放的怎么會是這樣子的一只人馬呢。
“顧惜年,你少在那兒大放厥詞,今天你既然是到了這里,就別想輕易的離開。因為你,我在這東盛國的皇城曾經吃過的苦,我要你千倍百倍的拿回來。”
“那就來試試吧。”軟劍纏回到了腰間,顧惜年高抬腿時,手上已經拿到了那把短劍。
長軟劍和護身短劍,全都是段小白給她的。
當捏到劍柄的瞬間,顧惜年發現自己心臟跟著一陣抽疼。
此刻,他肯定是很辛苦吧。
本來不應該承受這么多,偏偏總有刁民跳出來攪事兒。
“圓寂,后邊的人,暫時交給你了。”
“姐姐,我知道啦。”
隨著小和尚一聲歡快的呼喊,顧惜年向前沖跑而去,兩個身穿彩衣的魁梧女子從左右的石柱之后跳出來,想要攔截住她。
交上手時,顧惜年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這種程度,還有點看頭。”她卻是絲毫無畏,本就是遇強則強的顧小爺,遭遇一場,成長一場,這般密集的比試下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內,仿佛有著源源不絕的力量,以及無所畏懼的勇氣。
她與那兩個攔路的魁梧女子交上了手,一雙無情的冷眼,始終落在了顧花朝的那邊。
“呵呵,為了救你男人,你可是真的拼了命呢。”顧花朝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純黑的玉瓶,渾然一體,托舉在手上,釋放著冰冷的氣息。
“去那藏寶閣,我只是要拿點自己的東西,沒想到就看到了這個,我的手下說,你嫁的男人中了陰陽風水毒,全靠著這玩意救命呢,既然是天下間難尋的奇毒,想必要尋解藥,也不是那么容易。恰好被我碰到了,我怎么能放過呢?”
“把解藥留下,否則等會被我逮到,我就折斷你的手腳,畫花你的臉,讓你承受這世間最大的痛苦而死,我顧惜年說到做到。”
顧花朝故意打了個機靈。
“哎呦哎呦,你可真兇,嚇死我了。這唯一的解藥就在我手上,你居然還敢嚇我。”
她捏著那只瓷瓶,踩著婀娜的步伐,來到了亭子邊緣。
亭子下,是一小片水塘,有紅、黃兩色的鯉魚在游來游去。
顧花朝裝作害怕的模樣,“嚇的人家,手指都沒力氣了呢。”
說完,她的手指一松,那黑色的瓷瓶劃出一道弧線,直接向池塘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