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草!”
陸詢氣得大罵一聲,開始扒自己的外衣。
蕭望之搖頭晃腦地反駁,“吾非勾踐,又沒世仇,何需臥草!”
陸詢再罵一句,“你就是夠賤!”
丫丫的,要不是擔心許平君是林顰兒穿越來的,我管你女兒死活。
他剛要跳入鹽池,蕭翠抱著蕭云,蕭美玉背著許平君浮了上來。
陸詢連忙將她們拉了上來,幾人身上濕透,夜風一吹,直打哆嗦。
唯有許平君鐵青著臉,沒了氣息,很明顯是嗆水了。
陸詢蹲下身子,抓起許平君的腳踝,倒背在身上,圍著鹽池跑開了圈。
他在干什么?
蕭望之等四人面面相覷。
“瘋矣,瘋矣!斯人瘋矣!”蕭望之又搖頭晃腦開了。
蕭翠抱著蕭云圍坐火堆邊,喘口氣兒,略緩得一緩,怒道:“好好說話,裝什么斯文!”
蕭云吐出一口咸水兒,小聲道:“碧兒,怎么跟阿翁說話的?”
“阿翁?就他?又不是親的!”蕭翠一臉的不屑。
他們說話的功夫,陸詢已倒背著許平君圍鹽池跑了小半圈。
他故意踮著兩腳跑,許平君身體震動,慢慢將灌進肺內的水排了出來。
一圈跑完,許平君劇烈咳嗽幾聲,人活了回來!
陸詢蹲下身子,讓許平君爬在自己腿上,從腰往頸順序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幫她催排肺內積水。
許平君未等喘息平復,已是大哭起來,“何苦救我,讓我死好了……”
她掙扎著站起來,又要投入咸水池。
陸詢也不拉她,反倒呤頌了一句唐代詩人李賀的《南園》其八。
“春雨初生乳燕飛……”
這是他高一下學期,初見林顰兒,為吸引她的注意,故意背來調笑她的一首詩。
那日,天降春雨,從餐廳出來的林顰兒未帶傘,冒雨跑向教學樓。
雨水打濕她的衣服,胸前隨著奔跑上下翻飛,如乳燕投林。
這一番騷操作,果然成功引起了林顰兒的注意,也由此開啟了陸詢八年的備胎之路。
每當吃醋的時候,他就拿這句詩來惡心林顰兒。
而要強的林顰兒同樣不甘示弱,每次都會很快接上一句:“黃蜂小尾撲花歸!”
而陸詢每次都會瞪著眼,受了莫大侮辱似的反駁:“誰說小尾的?大尾,是大尾!”
“什么?”
許平君怔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陸詢再念一遍:“春雨初生乳燕飛……”
許平君反復念叨著那句“春雨初生乳燕飛”,“啊”地驚叫一聲,頓悟過來。
她胸前衣服本就被豹爪撕成了條條,現在泡了水,成了布縷,低下頭紅著臉嘟囔道:說什么呢!討厭!
陸詢見她有反應,連忙接上下句,“黃蜂大尾撲花歸……”
“什么?”許平君再次愣住了。
“奇變偶不變……”
“什么?”許平君直接傻眼了。
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陸詢突然之間興致缺缺,淡淡地回了句,“沒什么!”
悶悶不樂地走近火堆,盤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