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客氣了！”湯若望的中國話似乎說的更溜了，“有勞駙馬久候。”
轉頭看見紅葉，略微一怔，心想這位姑娘怎么在駙馬的府上？
現在喊修姑娘，不知道會不會喊錯？
“湯先生，你不記得我了嗎？”紅葉俏皮地問道。
“美麗的紅葉，你好啊。”湯若望笑瞇瞇的說，“我怎么會不記得你？等一會兒我還要送一樣禮物給你。”
周世顯看著紅葉開心的樣子，心想湯老頭也是個會見風使舵的，他事先可不知道紅葉在我這里，居然隨時就能拿得出禮物。
寒暄過后，周世顯把湯若望延入書房，分賓主坐定，紅葉親自送了茶水進來，然后退出去，替他們掩上了門。
“湯先生，我就不跟你鬧那些虛文了，”周世顯單刀直入地說，“事情辦得如何？”
“幸不辱使命。”湯若望微笑著回答道。
聽到他這句話，周世顯的心中仿佛一塊大石落了地，押大開大，押小開小，押豹子開六六六，痛快極了。
“我前天到的南京，這段時間京里的事情，大致都已經了解了。聽說駙馬開了府，又組建了一支很厲害的軍隊，打敗了原來的山東總兵，可喜可賀。”
周世顯沒說話，微笑著點頭表示領情。
“我這一次去澳門，跟澳門總督馬仕達先后會談過三次，向他通報了萬歲已經到達南京，掌握了政權的事宜，也向他致送了你托我帶去的貴重禮物。”
很好，這是第一步。
“我在澳門以及附近幾個貿易中轉點，將一切軍火的存貨和新到港的貨都優先查看過，盡其所能的按照駙馬的要求，為駙馬準備了下面這些物品，不足的部分，我已經向葡萄牙國的東印度公司下了訂單。”
湯若望掏出了兩張紙，遞給周世顯。在他心目中，周世顯是大明官員中唯一能在佛郎機國的名號下面，還分得清許多具體國家名稱的人。
周世顯看著手中密密麻麻的清單，單是頭四項就讓他放下了心。
阿爾福斯堡燧發槍，八百支。
新型奧斯曼魯密銃，三千四百支。
西班牙重型火繩槍，一千支。
圣威廉團屬炮及炮車，二十四門。
下面是各種鐵彈、鉛彈，點火藥，發射藥，琳瑯滿目，不一而足。
這是第二步。
周世顯看過，抬起頭問道：“這些貨物現在……”
“我先行啟程返回，理查森神父督促裝船同行，既然是走水程，現在想必離南京也不遠了。”
周世顯眉頭微微一皺。
“海路的話，不知道安不安全？”
“我們已向鄭氏交過充足的過路費，”湯若望說道，“船上另有傭兵一同前來。”
這是第三步，周世顯盯著湯若望，等著他說下去。
“由費爾南多中校率領的六百名葡萄牙傭兵，和由貢薩少校率領的四百名西班牙傭兵。”湯若望說道，“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半年前剛替奧斯曼帝國打過巴爾干戰爭，現在愿意在遙遠的東方尋找新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