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狀況和雙方的訴求,迅速在他腦子編織成型,開始飛速計算:
如今,帝國正處于危局之中。
突然在東境閃亮登場的“冰妖猛犸”,頂飛了第六次戰爭之中帝國的奪冠夢,也徹底打碎了羅薩里奧大公在塵埃山脈防線上的戰略規劃:
在撤退過程中損失慘重的東方軍,亟待其他帝國軍隊的支援,再也沒有兼顧裂魂之地這個可能的防守漏洞的余裕;
而原定作為南方防守核心的巖溪城,則由于休斯頓大公的無能陷入了混亂,整個休斯頓大公國的地方軍,都因為內斗而失去了戰斗能力;
此時此刻,帝國無比需要一個人、一方領地站出來,承擔起裂魂之地乃至獅心河下游一帶的防守重任——而也只有經過荒原剿匪戰歷練、對于裂魂之地知根知底、且和南方軍關系匪淺的的霜楓嶺,才能近水解近渴、承擔起這個臨時堵槍眼的重任!
換言之,如今的帝國不得不有求于伊戈爾家族!
可對于巴西爾陛下來說無比尷尬的事實是,霜楓嶺領主的老爹,正是被他下令砍掉腦袋的——如今的帝國,又怎么好開口請求霜楓嶺為他們鎮守南疆?
于是,皇帝陛下塞過來的那柄“黃金威嚴之劍”,以及一字一詞之間的拉攏之意,一下子就得到了解釋。
夏侯炎靠在扶手椅上,端起皇帝陛下喝過的那杯葡萄酒,瞇著眼抿了一口。
見他不吭聲,昆汀總參謀長顯得有些焦急,疾聲道:
“艾略特,我們需要一個本地領主在獅心河一帶主持防務,而你是最好的人選!請你放心,我們理解霜楓嶺剛剛站穩腳跟,實力肯定不足,帝國會盡量為你們提供需要的幫助——根據情報,聯邦主力還在東境一帶,穿越塵埃山脈的獸人頂多只有一個師團,有了南方軍抽調的兵力,還有在南方的臨時征兵,你們絕對可以——”
夏侯炎微微坐直身體,于是昆汀總參謀長立刻止住了話頭。
而霜楓嶺領主,一如既往地,只是死死盯著一言不發的皇帝陛下。
“尊貴的巴西爾陛下。”夏侯炎微微低了低頭,“既然您和昆汀總參謀長已經把事情說得這么明白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我直說了,作為帝國領主,為帝國鎮守國門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和義務。”
昆汀總參謀長和巴西爾陛下都心里門清,下面肯定還有個“但是”。
“但是,請你們理解,我們霜楓嶺的領民經歷了南遷、又經歷了剿匪大戰,甚至還遭受了來自巖溪城休斯頓大公的可恥攻擊。”夏侯炎不動聲色地道,“伊戈爾家族的人民,已經承受了太多苦難,如果不能給他們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那么我沒有任何權利,去將他們牽扯進另一場殘酷的戰爭。”
昆汀總參謀長急匆匆地道:
“艾略特你放心,我們只是需要一個本地領主坐鎮總攬防守全局,你們霜楓嶺甚至不用投入所有家底和部隊——”
巴西爾陛下卻突然舉起手,打斷了自家總參謀長的辯解。
這位帝國至尊一反此前溫和慈祥的姿態,用嚴肅的眼神盯著霜楓嶺領主,一字一句地道:
“孩子,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要為你的父親平反——”
“父親?他關我卵事!”領主大人的暴論,讓兩個帝國高層傻了眼,“話直說了吧,皇帝陛下,我要兵員,我要裝備,我要物資,我要能幫助霜楓嶺鎮守國門的一切!霜楓嶺會為帝國服務,前提是帝國為我們提供相應的價碼——這是權利和義務的對等,很公平。”
巴西爾陛下默默地看著夏侯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