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
章臺宮。
扶蘇正跪倒在嬴政身前。
后者皺著眉頭,淡淡開口道:“慶兒畢竟是以一己之力,估計難以是蓋聶對手,或許放對方離開,乃是無心之舉。”
“父皇!”
扶蘇豁然起身,作揖道:“慶弟種種行為,不可不察,也不可不懲,還望父皇您三思!”
“夠了,退下吧!”
嬴政甩了甩衣袖。
見狀,扶蘇也不好說些什么,只好離去。
陰暗角落里,趙高的身影浮現,作揖道:“陛下,您心中認為,嬴慶公子故意放走蓋聶一事,乃是無意為之?”
聞聲,嬴政大笑道:“慶兒這個孩子不錯,當初蓋聶對他有教導之恩,這一次放走蓋聶,也算是知恩圖報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朕不希望有人故意將此事鬧大。”
趙高不在多言,逐漸再次隱退于黑暗當中。
其實,嬴政想到的很多。
追殺蓋聶勢在必行,他不希望在這件事情上面,齊王府一脈會有所參與,所以,對嬴慶作為的不予理會,其實從本質上來講,就是對齊王府的一種告誡。
治理天下,需要齊王府的暗中相助,他們對江湖上的勢力,起到的震撼作用很大。
雁門郡。
長城。
嬴慶下了御輦,緩步登頂。
嬴言緊隨其后,輕聲道:“公子,看來對方并不待見我們。”
他們橫穿整個雁門郡,最終來到了長城,行蹤廣為人知,不可能李通不知道這件事情。
“沒關系,此行,我們就當是來游山玩水了。”
嬴慶伸了伸懶腰。
嬴言又道:“前些日子父親大人飛鴿傳書,說是讓您離開雁門,有些事情,還不是公子目前應該知道的。”
“哼!”
嬴慶不滿道:“父王拿我做棋子,偏偏這場棋局還不讓我知曉,我這心中,焉能好受?既然來了,就沒有后悔的必要,李通不來見本公子,那么本公子就去找李通!”
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傳來一道爽朗笑聲,“不知公子要如何尋找末將?”
聞聲,嬴慶的神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看向李通過來的身影,微微作揖道:“晚輩見過叔叔。”
按照輩分來講,嬴慶的確是要稱呼他一聲叔叔。
李通來到他的跟前,鄭重還禮道:“末將見過公子!”
這句聲音,讓嬴言深深震撼起來了。
傳聞雁門郡大將李通與父王關系不合,難道是一句謠言?
其實在對方心中,還是忠于齊王府的?
老一輩之間的關系,可謂錯綜復雜至極。
有時就連嬴慶都分辨不了,究竟誰是齊王府的朋友,誰是敵人。
目前,他就清楚一點兒,齊王府與陰陽家以及墨家的關系的確是敵對的。
但是除此之外,像是羅網以及其余勢力,他時不時都會感到一種錯覺,似乎他們都是親近齊王府的勢力。
“叔叔言重,請起。”
嬴慶親自將他攙扶起來。
李通順勢問道:“不知王上他身體可好?”
在秦國境內,提起‘陛下’二字,說的肯定是嬴政,而‘王上’二字,則指的就是嬴淵。
嬴慶開口道:“父王身體一向都很好,他時常掛念叔叔,不知叔叔何時有時間,能隨本公子一同去見見我父王?”
李通神情漠然道:“軍中事務繁忙,最近幾日,北胡一直存有異動,只怕很難前往齊郡面見王上了。”
嬴慶此來其實主要還是想看看,這位曾經效忠自己父王的得力戰將,現如今,究竟還是否對齊王府效忠,或者是說,對自己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