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是瘋子,怎么會說傻就傻了?
而且還如此突然。
這讓嬴淵百思不得其解。
事后,嬴政知道此事,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就此揭過。
趙高不解,問道:“陛下,齊王頭天見了國尉大人,到了第二天后者便瘋了,奴婢懷疑,這兩者之間,貌似有什么聯系啊。”
嬴政坐在案桌前正處理政務,聽到問話,他放下手中的筆桿子,目光如炬道:“依你之見,他們之間有何聯系?”
趙高深深作揖道:“回陛下,奴婢暫且不知,不過,尉繚大人自從瘋了以后,一直在反復說著一些話,什么‘天機’之類的,總之,奴婢親自去聽了,也聽得不太恰當。”
聞聲,嬴政嘴角微微上揚,莞爾一笑。
他知道為何尉繚會突然裝傻。
此前,尉繚一直建議他要早點向齊郡出手。
現如今,不在朝中任職了,而齊王突然造訪。
尉繚跟隨在嬴政身邊多年,知道后者的心思深沉,屬于多疑的一類人,要是萬一有個什么不好的想法,那么對于前者來講,絕對是屬于滅頂之災。
于是,他就想起來裝瘋賣傻這一招。
以此來打消嬴政心中的顧慮。
而他也確實多想了,但是遠沒有尉繚想的這么復雜。
不過,既然尉繚表明了忠心,那么,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一切都隨他去吧。
總而言之,對嬴政來講,尉繚裝瘋賣傻,從本質上看起來,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里,他向趙高吩咐道:“告訴世人,無論尉繚有多癡傻,但是無論此前往后,他依然還是大秦的國尉,任何人不得對其無禮。
其后代子嗣,皆晉爵一等,無爵者賞金百兩。還有你,要適當派出一些羅網當中的高手,在暗中保護尉繚。
他已經老了,為大秦的江山社稷鞠躬盡瘁多年,應該要得到一些寬厚的待遇。”
這番操作,直接將后者整懵了。
不去調查尉繚與嬴淵之間說了什么,反而要重重賞賜尉繚?
這個操作,趙高屬實不懂。
不過天威難測,他不會傻到去猜嬴政的心思,因為一旦那樣做了,就代表著他距離死亡已經不遠了。
他按照嬴政的意思去辦了。
與此同時,嬴淵正與嬴慶待在一起。
后者感到疑惑道:“按理來講,父王您剛見了國尉,國尉就瘋了,皇帝陛下肯定會找您問問此事才對,為何連一點消息的苗頭都沒看到?”
前者躺在搖椅上,撫須笑道:“或許這個尉繚裝瘋,就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要不然,何至于突然就瘋了?或者是受到什么驚嚇,想要自保...”
想到這里,嬴淵瞳孔一縮,似乎是猜測到了什么,脫口而出道:“怪不得這個老家伙要裝瘋,原來他的心里始終都裝著陛下,永遠不會跟孤一條心。”
嬴慶微微皺起眉頭。
有些事情,他倒是能夠猜測到一個大概。
但是,尉繚的事情也該到此為止了,再去提及依然沒有任何意義。
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據說桓齮、楊熊、蒙毅、內史騰、章邯,再加上已經在咸陽城里的李信、蒙恬、王賁等,都會齊聚一堂,商討國事。
當然,這個事他是聽自己的父王說的。
一統天下的元勛全部群聚一地,這實在是讓人感到向往與不可思議。
或許,這將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