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飲了一杯酒。
醉意微微襲來。
他看著李伯,問道:“李公,今日安公怎么沒來?”
“呵,肯定又在家里數錢唄。”李伯搖搖頭,輕蔑一笑,臉上的胡子張牙舞爪的晃動,低聲道:“那個老家伙已過耳順之年,還這么貪財。我要是他,一定趁著能動,趕緊多享受幾年。”
“哈哈,安公也享受得差不多了!”張仲哈哈大笑,雙眸內閃過一絲陰險的神色,“他當三老也有十多年了吧?李公,這十多年來,安公的所作所為,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老而不尊之徒罷了!仗著三老的地位,把所有威脅他地位的人,通通給解決了。把好處都摟到自己家里。”
“無妨,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年了。”李伯嘿嘿一笑,“等他大限已到,今晚數的錢財,還不是咱們兄弟二人的?”
“看來李公手里留著賬本吶。”
“張兄不也是?”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李公,小弟敬你一杯!”
“好!”
二人把酒觥端起來,都用雙手托著,向前躬身。
在即將碰上之際。
忽然,
“嘎吱”一聲,
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穿著皮甲的士卒,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李伯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胡子動了動,問道:“何事?”
士卒拱手,低頭,匯報。
“李公,外門有人求見。”
李伯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的光芒。
聲音低沉,詰問,“何人?”
士卒答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和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二人有何特征?”
“皆佩劍。”
“呵,深夜來訪,來者不善啊。”李伯對著張仲微微一笑,“張兄如何看待?”
“自然是不見!”張仲吃了一塊茭白,淡淡地說道:“我大漢實行宵禁,正經之人,誰會半夜登門拜訪?”
李伯點頭贊同。
端起酒觥,扭頭,對士卒說道:“聽見了吧?”
士卒沉默了一會兒,補充道:“可是,那個青年,是儒家子弟。”
李伯皺了皺眉,把放到嘴邊的酒觥又放了下來。
難以置信地問道:“儒家的人?”
“他是這么說的。”
“李公,你我二人最近忙著正事呢,小弟認為。來者不善,不見為好。”
“也對。”李伯聽到勸告,皺著的眉頭,頓時舒展了,“就告訴二人,本官白天已前往縣內,匯報鄉內政務情況,不在府衙。”
“諾!”
士卒拱手,后退幾步,離開了房間。
房門重新關上。
李伯看著緊閉的房門,右眼皮跳了跳,左手撓了撓茂密的黑色胡子,嘀咕,“這二人深夜來訪,究竟所為何事?希望不是和糧食征購有關。”
“應該不會。”張仲擺擺手,安慰道:“動手之前,我請安公問過上面了……吾等管轄之鄉,不存在大人物,也不存在和大人物交好之人。”
李伯欣慰地點點頭,“嗯。安公雖然品性惡劣,但辦起事來,還是比較認真的。他既然這么說了,應該就沒有問題。”
他望著門外,呢喃一聲,“這兩個人,究竟有何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