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地官·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
《春官·典瑞》:“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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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了,那個人接下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塞給自己一個古怪的玉石。
那個東西巴掌大小,分為上下兩部分。
上部分是帶著孔的圓形,像是一個圓形圓孔銅錢。
下半部分是一個類似于劍尖的構造。
聽說,叫什么土圭。
那個人的名字,太難記,司貍兒記不住了。
不過有一個稱呼倒是記住了——瘋子。
那天,周圍的人,除了農家弟子稱呼師兄之外,其他的,都稱呼這個人——瘋子。
從那以后,司貍兒也喜歡叫這個人“瘋子”。
根據“瘋子”所言,剛才塞給自己的土圭,是農家的見面禮。
當然,見面禮還不止這些。
知道司貍兒與司田氏有在稷下定居的打算,那個瘋子,破天荒地給了自家一大塊地!
土地在稷下北部,距離學宮大約有五、六里吧,面積在五畝左右,價值一萬五千錢!
五畝地的年產總量大約在七石,足夠一家人吃飽喝足了。
至于她們日后住的地方,是稷下學宮招待客人的驛站。
按照儒家所說,具體居住之地,需要大兄回來,再行選擇。
好像這件事關系到百家未來。
哪怕是大母,一時間也被這個“百家未來”的名頭嚇到,不敢直接拿主意。
反正,來到稷下當天,她被這群人的熱情弄得頭昏腦漲。
緩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思緒回到現在。
司貍兒在被窩里蜷縮著,望著司匡,輕聲問道:“大兄今日起得這么早,可是為了居住之地?”
“算是吧。”司匡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回答,“稷下學宮的住處歸臨淄城管轄,想要入住的話,需要用錢購買。”
“啊?還要錢?”司貍兒小臉一下子耷拉下來了。
她嘟囔著粉嫩的小嘴,嘀咕,“我還以為免費入住呢。”
司匡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妹的腦袋瓜,“想什么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地既然在大漢之地,自然要向官府繳納購買的費用。”
司貍兒把腦袋藏在被褥里,僅僅露出來鼻子之上的部分,神情失落,說道:“可是我們出來匆忙,根本沒帶錢啊。況且,家中早就無錢了。收獲的糧食,都被那群惡徒搶走了,根本來不及換成錢。”
“無妨,我們雖然沒有錢,但是有人!”
“嗯?”
司匡看著司貍兒那好奇的目光,搓搓手,嘿嘿一笑,“孔武兄目前還在稷下養傷,我一會兒去拜訪他,借點錢花花。儒家財大氣粗,應該不會缺錢。”
“大兄,你要借多少?”
司匡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來六根手指頭。
“六千錢?呼,還好。”司貍兒所在被褥里,長呼一口氣,“省吃儉用兩年,應該就還上了。”
司匡搖了搖頭,道:“不是六千。”
雖然躺著,司貍兒還是覺得兩股戰戰,汗如雨下。
她聲線顫抖,“大兄……你不會是打算借六金吧?”
(一金=一萬錢。)
“小妹,你格局還是小了。明人不說暗話,為兄打算向孔兄借六十金。”
司貍兒呆呆地注視著司匡。
沒有回應。
而是翻了個身,不斷的搖晃司田氏,哀鳴,“大母,大母,大兄瘋了!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