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撓頭,“賢弟,此言何意?”
“呃呃呃……沒事。”司匡低著頭,試圖藏匿羞澀的面龐。
孔武又看了看四周,欣賞著來來往往的妙齡女子。
忽然。
他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胳膊一把摟著司匡的肩膀,笑吟吟的,“難不成,賢弟想成家了?”
他一邊嘿嘿嘿的笑,一邊用平淡的語氣,“賢弟,今日可是個好日子。所有未出閣的女子,都在今晚現身了。你看了上哪個,盡管告訴兄長。”
擔心司匡不好意思,孔武**裸的目光,拼命地鎖定附近的女子。
咧嘴笑了,抬起手,指著不遠處一個適齡少女,“賢弟,看,那一個就不錯!”
司匡循著其手指的位置,凝視。
目光穿過重重人群。
只見,一個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的女子,在丫鬟的陪伴下,站在一個攤位上買東西。
自先秦至漢初,社會風氣算是比較開放,對女子的穿衣,并無太大的要求。
后世的保守,根源還是儒家確立統治地位之后,大肆宣揚的三綱五常之一——夫為婦綱。
“那個女子,賢弟覺得如何?”孔武“咣咣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喜上眉梢,“為兄做主了,只要你開口,我魯縣孔氏幫你提親。”
司匡老臉一紅,左手捏著孔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把它給拎了下來,“兄長別拿小弟開玩笑了,還是說說第二個去處吧。”
孔武用肩膀碰了碰,“別害羞嘛。”
“小弟并非害羞。”司匡壓低聲音,“如今大漢面臨內憂外患,小弟尚無成家意愿。”
目光流轉,注視著身旁這個像當媒婆的家伙,反問,“匈奴不滅,何以家為?”
“!!!”
孔武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瞳孔收縮成豆粒大小,屏住呼吸。
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失聲,“賢弟竟有如此鴻鵠之志?”
一句話,訴說了為國分憂的志向。
并且,這句話足夠讓大漢已經成家立業的人,無地自容。
“讓兄長見笑了。”
“哈哈哈,好一個何以家為!”孔武樂了,激動地拍了拍手,“是為兄之過!為兄錯了!認罰!”
“第二個地方,是臨淄城最大的一家酒坊!那里的酒,來自大漢各地。味道,絕對不會讓人失望!聽聞,這倆酒坊的幕后經營者,乃蜀郡卓氏。”
“一會兒到了那里,為兄自罰三杯,當做賠禮了!”
一想到酒,孔武就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腦海中再次回憶起五年前、六年前,乃至更往前……在那里的美好之事了。
妙啊!
今年,一定也很開心。
正在激動勁頭兒上的孔子威,絲毫沒有察覺到司匡絕望的表情。
來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段仲的警告,出現了。
司匡扭頭,眺望回去了路,沉吟,“兄長,可否打個商量?”
“哦?說。”
“小弟不勝酒力,酒坊,還是不要去了。”
“這可不行!”
孔武一臉嚴肅,一把抓住司匡的胳膊。
那只雄壯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扣住,生怕這個到手的獵物,跑了。
找人出來喝酒,不容易。
元宵節找人出來喝酒,更不容易。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快樂”了,今年,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說什么也不能放過。
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力道,司匡快哭出來了,“子威兄,小弟明日還要回稷下學里收衣服,真的不能喝酒。”
“收衣服?收什么衣服?下午再收就行了。”
“明日凌晨有雨啊!”
“瞎說。今日天空晴朗,哪來的雨?”孔武拖著司匡,往西市前行,嚷嚷,“如果明日下雨,我把子國幼時糗事,盡數與君訴說!”
……
稷下。
“阿嚏!阿嚏!”孔安國眼神迷離,揉了揉自己鼻子,“阿嚏,阿嚏!”
“子國這是染上風寒了?”王賀扛著梯子,關心地說道,“多喝熱水,排排涼氣。”
孔安國煩惱地嘆了口氣,“吾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無緣無故就開始打噴嚏。”
“阿嚏!阿嚏……”
“阿嚏!!!”
……
孔武拽著司匡,穿行在重重人群,
“子威,有話好商量。”
“沒得商量!跟我去西市,逛完之后,喝酒!”
“別介啊!!”叫聲雖慘,卻依舊無法蓋得住喧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