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并不想惹麻煩上身。
傳授列侯儒學,一點好處也沒有,完全是無用功。
這個時代的老牌侯爵,說得好聽點,也就剩下凌駕于各大爵位之上、搖搖欲墜的地位了。
這群貨,不值錢,不值得浪費時間。
結交未來的新興侯爵,才是王道。
只要和衛青交好,還缺親近的侯爵勢力?
“嘻嘻嘻,你們齊魯之地的人,都是這么呆呀呆的嘛?”見二人爭論,白子衿笑了起來,“有趣,看來,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都不會無聊了。”
司匡嘴角抽了抽,“呆呀呆,是夸獎的意思嗎?”
“嗯。”白子衿笑而不語。
“姑娘過獎了。”
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抱拳,“今日相助之情,鄙人記住了,日后若是有需要,盡快開口,鄙人,一定傾力相助。”
“哎,別日后啊。”白子衿雙手的食指在袖子里彎成鉤狀,左手食指勾在一起,狡黠一笑,“萬一以后碰不到,我豈不是虧了。”
“那姑娘的意思是?”
白子衿仰著小腦袋,沉吟一會兒,古靈精怪地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給報答了吧。”
司匡:“呃呃呃……”
好家伙,還真不客氣。
自己這可是客套話。
但是,考慮到對方列侯妻妹的身份。
他妥協了。
嘆了一口氣,看著孔武,無奈的聳聳肩,癟著嘴,“姑娘……需要鄙人幫什么忙?”
白子衿拱手,嘴彎含笑,“聞閣下之賦,朗朗上口,氣勢磅礴,豪邁而有力度。小女子心癢得很。”
司匡睹著白子衿的雙眸,從中,似乎看到了餓虎撲食的情形。
喉結上下一動。
唾沫咽下去。
后背一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一會兒,請求就被說了出來。
不出所料。
白子衿笑吟吟地搓搓小白手,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聲,“閣下能否為小女子作賦一首?”
果然!
司匡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傻眼了。
賦這種東西,豈能隨便拿出來?
上大學學的賦不多,初高中學的,一般都是勸諫之用。
為一女子寫賦……
還真不好辦。
萬一寫的東西,沒有司馬相如的《鳳求凰》精彩,豈不是,被反打臉。
他唯唯諾諾的目光,放在白子衿身上。
無奈連連嘆息。
“作賦,需要長時間的積淀,應景之賦,更是難上加難。作歌一首可好?”
白子衿含著嘴唇,點點小腦袋,低著頭,有些失落,“也行。”
與賦相比,歌……差了許多。
司匡走到燈謎臺的后側。
搗鼓了一會兒,拿著一卷嶄新的竹簡,一根毛筆,一碗墨汁走了回來。
把東西放下。
盤膝而坐,以臺階作案幾,沉聲:
“姑娘容貌秀麗,來自太原。太原,位于代國,乃大漢北方之土。”
“匡不才,作歌一曲,但為君吟。”
說完。
提筆,揮毫。
遒勁有力的字體,落在竹簡上。
這一次,司匡用司馬光撰寫《資治通鑒》手稿時候的字體,撰寫這首歌。
動作提按分明,字體規整扁平。
在橫劃的入筆出鋒處,蠶頭鳳尾的漢隸特征,格外明顯。
孔武二話不說,立刻從另一側翻上臺,取下一盞燈籠,快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