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許可。
一個披著羚羊皮,頭插金制簪子,年齡約在四十多歲的老嫗,在兩個丫鬟的跟隨下,慢慢地走了進來。
老嫗看到軍臣,并未行禮,僅僅簡簡單單的喊了一聲。
“單于。”
“閼氏先做,本單于要處理一些事情。”
“單于請便。本宮今日前來,只是為了見一見這個從單兒部趕來的漢人罷了。”
老嫗笑不露齒,面龐猶如綻放的桃花,把皺紋都磨平了。
軍臣單于早就見怪不怪了,嗯了一聲,繼續觀看契約帛書。
而趙破奴的目光,被老嫗的話語吸引,情不自禁地盯著,凝視一眼。
起身,拱手,“見過閼氏。”
“哈哈,好一個閼氏。”老嫗仰頭笑著,眼眶隱隱約約有些發紅,“本宮離開大漢二十多年,漢人都把本宮忘了吧?”
“???”
趙破奴的眼睛忽然瞪大。
聲線像是青藏高原草原連綿起伏的青色山脈,抖得厲害,
“您是?”
“本宮來單于庭之前,先帝封吾為南宮。”
老嫗放平視線,目光炯炯。
雖眼角滑落幾滴淚水,但卻未擦。
聲音慷鏘有力,一字一頓,帶有一股男子氣魄,詰問,
“汝之家主,妄圖加入匈奴乎?”
“非也。”
“汝之家主,妄圖舍棄漢人身份乎?”
“非也!”
“呵,既然非也,爾于大漢來此,則應稱呼本宮為南宮公主,而非閼氏!”
老嫗身上穿迸發出一股凌人的氣勢,讓趙破奴臉色大變,有些喘不過氣。
急忙跪地,鄭重一拜,行稽首之禮,
“拜見宮主。”
老嫗嘴一歪,不屑的搖搖頭。
“爾等與張騫想比,差得太遠了!其在此近十年,不曾低頭。”
老嫗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軍臣單于,嬌喝聲越來越大。
“然爾等,竟然主動向匈奴透露大漢之消息。”
“可悲!”
“本宮羞與爾等于同一帳篷之下。”
她抬起用牛皮縫制的靴子,往眼中叛徒身上用力踢了一腳。
趙破奴硬生生的挨了這一腳。
痛,一聲埋怨也不吭。
“敢問公主可有需要帶回大漢的消息?”
“怎么,爾等宵小還能進入長安不成?”
軍臣單于抬頭,淡淡地說道:“閼氏,按照約定他們可以進入。有什么話,可以讓這小子帶回去。說不準,下次這小子來的時候,還能給你帶幾封家書。”
“哈哈,單于今日怎么這么容易說話?竟然允許老身往大漢傳信?”老嫗桀然大笑。
軍臣絲毫不怒,笑瞇瞇的,手中的帛書被攥成一團,亮了亮,
“別誤會。本單于只是想看看其家主是否能如帛書所言罷了。”
下一趟司匡能把閼氏的家書送過來,表明其真的進入長安內部了。
別人不清楚,軍臣可知道很多。
這位閼氏,可是有罪之身。
否則,劉啟也不會安排她來和親。
能夠接觸到閼氏之親者,要么是劉徹的人,要么,就是收買了劉徹的人。
前者……
他可不信會有傻子用詳細地圖、情報這種珍貴之物來換取匈奴的信任。
老嫗瞥了軍臣一眼。
瞪著趙破奴,冷聲,
“既然如此,爾就讓那懦夫家主入長安告訴吾之侄兒劉徹。”
“本宮、吳王劉濞之女--劉華,絕不會向匈奴低頭。”
“家父之罪,吾愿恕之。勿要遷怒吾之親屬。”
“若有可能,請陛下在老身有生之年,派兵來此,接吾回家!”
劉華冷冷的丟下這么一句話,領著丫鬟,轉身離開。
趙破奴閉上眼睛,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跪拜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