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敵營,衛臨也不敢修煉,翻看完扶簡真君的脈案后,干脆尋了本醫書翻看。
對面屋中,住的也是位善醫的修士,金丹修為,他的屋中一樣燈火如豆,至于是在修煉還是在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間,衛臨在這里待了三天,已經見過扶簡真君,只是苦于沒有下手的機會。
每時每刻,扶簡真君身邊都有兩到三人守著,其中還必有一位金丹期修士。
幸而因著迷霧沼澤的事,先前駐守這里的元嬰真君去了海域布陣;否則,殺了扶簡之后,如何逃出去也是個問題。
這晚,到他輪值了。
扶簡真君所在是小筑中央一間地下密室里,通往密室的甬道里有一隊太一宗筑基期弟子守衛,穿過長長的甬道便是一間寬敞的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張寒冰床,那是萬年寒冰所制,至陰至寒,一接近仿佛靈魂都要被凍住,扶簡真君便躺在床上。
因著寒冰床散發的寒氣他們這些筑基期修士難以長時間忍受,在石室外面,并沒有守衛,而他輪值也只需和負責照顧的小弟子在石室外間即刻。
在石室內外分界處,垂手立著位金丹期修士,一身簡單的灰色衣袍,沒有任何裝飾,頭上也只簪一根古樸的簪子,從頭到腳都樸素到極點,
若非偶然瞥見同為金丹修士的幾位醫者對他流露出畏懼的神情,他可能也會把他當作普通守衛。
再留心下來,衛臨便發現每日清晨林管事都會找那人匯報事宜,明顯,他才是這里實際的主事人,林管事只是名義上的。
而這點,紀若塵沒有說。
衛臨心中冷笑,紀若塵好膽色,那樣的情形下還敢耍心眼。
這位褚真人若是不出意外,該是扶簡真君的大弟子褚星文,一峰掌座的大弟子,天賦實力身家必不會差,與其他金丹修士不可同日而語。
他捧了脈案,在外間的長案上細細翻看,每隔半個時辰進去查看扶簡的情況,簡單叮囑旁邊照料的小弟子一些事宜。
因著扶簡的病情穩定,現在只需按照之前的法子照料便可,而且他已經躺了八年之久,照顧的小弟子什么都熟悉,用不著他多說什么,他這才混過去,沒有露餡。
裝模作樣地給扶簡真君號號脈,抻開他的眼皮看看,他能感受到,門口有一道視線從他起身時便一直跟隨他。
他鎮定地與小弟子細語道:“看得仔細些,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喚我。”
五更天時,他又一次起身例行檢查完畢,抬步向外間走,忽而瞥見褚星文眉宇間閃過喜意,而后微微側頭垂下眼瞼。
衛臨心頭一跳,有人在給他傳音!
他神色自若地走到外間的案旁坐下,低頭翻著脈案,心中思忖,會是誰給他傳音呢?
面帶喜意,顯然不會是小筑內的人,這里的情況全在褚星文掌控之下,出現讓他欣喜的事大概只有扶簡真君蘇醒。
這件事情現在不成立,那便是外面發生了什么。
能隔著重重結界與陣法給他傳音,傳音之人修為一定很高,多半是元嬰中后期。
衛臨心里急的不行,猶豫要不要直接動手,這時,褚星文忽而開口,“我出去一下,你們好好看著。”
機會來了!
衛臨轉頭看向他,眼中有短暫的疑惑,很快疑惑被壓下去,他起身恭聲應了,目送褚星文離開。
機會稍縱即逝,不用想,若是褚星文出去做的事情要花費一定時間,他一定會讓其他的金丹修士過來守著;若是短,他則很快就會折回。
“咦?”
衛臨輕咦一聲,面上閃著疑惑,身形閃動來到寒冰床前,等著那照顧扶簡真君的弟子分心他伺機動手,不料那弟子突然轉過頭,驚喜道:“真君要醒了!紀道友,你快看看,是不是要醒了?”
“好,我看看。”
衛臨點頭,向前兩步來到床邊,頭頂的夜明珠將室內照得亮堂堂的,寒冰床溢出的霧氣絲毫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