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雪人突然沉默,轉而嘆了口氣:“所以來人只說帶我們去松快,只要不說出去,怎么都行。說是容靖王子的好意,就算您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何況是容靖王子,我們也不好拒絕……但他不讓我們說出去,說容淵王子最忌憚有人壞他的規矩。我們去了之后,喝了些酒就回來了。”
容淵重新坐回堂上,手指輕叩著桌面。
“明知規矩不能壞,仍要違逆。”容淵道:“那個帶走你們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已經知道答案,但容靖一定會將所有痕跡都抹得干干凈凈,讓人無從追查。
那雪人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容淵回身去看麟江,首神皺著眉搖了搖頭,他朝堂上立著的護衛:“給他筆和紙,寫下來。”
一陣風將墻壁上的燭火吹的搖晃。
“這件事查清楚之前,一個人都不能離開楓宴城。”容淵不動聲色地對刑律臺的玄衣侍從說:“都帶下去。”
麟江抹去頭上的汗,這陣勢就差將那雪人當眾處死了。
“王子,今天就到這里嗎?”
“刑律臺開出搜查令。”容淵負手而立:“既然不是神宮里的人,就一定在鴻牙山莊里。”
“是,王子!”麟江頷首:“刑律臺聽候王子差遣。”
“給我找幾個得力的來,我有事要交代,就現在,我要馬上見到人。”容淵說。
“是,卑職這就去辦!”麟江退下。
走出刑律臺的時候,天色正好。
“容淵,你終于出來了!”
容淵剛出門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刑律臺恐怕是楓宴城最逼仄的職能部門,使用的還是千年之前鹿麟的神府和房屋,因為承襲了一部分鹿麟的律法,所以很多建筑便原封不動地留在原地,現在看來,甚至古舊的有些過分,但容淵卻很喜歡刑律臺這樣的地方,這些房子反倒讓他覺得親近,世迦其他的部門中都被整整齊齊地中上花花草草,但唯獨刑律臺中有一片極寬闊的大草坪,綠意正濃。
容淵走過草坪,刑律臺外,正有一位少年在門外等著容淵,月白長衫,明眸粲然,一把折扇,是極雅致溫潤的書生氣,墨色長發垂下,笑時暖風醉人。
來人正是堂山御星,比五百年之前成熟了許多。
“怎么樣,可還順利嗎?”御星問:“有沒有審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
“容靖搞的鬼。”容淵看了眼遠處,和御星向來什么話都說:“正在查。”
“我能幫上忙么?”御星問。
“你……”容淵那墨色眸子中漾起笑意:“你回來就已經是在幫我了。”
雖然已經很久不見,可當下就像是昨天才見過那樣。
御星是容淵在鹿陽城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一個,他的所思所想,所憂所慮,御星全部知曉。
“你能肯定是容靖?”御星顯然不太相信:“千年大祭,他即使想要搞鬼也得看看時間,這根本就是胡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