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容淵不由分說將千懿的胳膊拉了過來:“我就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聽話。”
她不動了。
冷銀手鐲在黑暗中淡淡地發光,容淵看到那手鐲,目光停頓一下,又落在那道傷口上。
“這是剛剛被昆侖陰傷到的么。”他問。
“嗯。”千懿縮回手:“過兩天就會好的。”
“這是什么。”容淵看著千懿手臂上那道淡淡的劃痕。
“我一千多歲的時候,隨便蹦了幾下,差點把家里的花園震碎,屋頂塌了。”
“嗯?”容淵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你忘了,我的靈力到現在還是這樣,一不注意就會傷人。”千懿笑。
“怪不得你的靈力總是亂七八糟,我怎么都撫不平。”容淵低頭一笑。
“但是父親覺得不能上靈術課也沒關系,他就任由我到處玩耍,隨便去哪里都可以,那個時候做什么都覺得開心。”
她的指尖微熱,手一直放在容淵的手心里,從手背上傳來他的溫度,就這么一直攥著。
“還疼么。”
“不了。”
“這次還算好。”容淵笑了:“沒逞能。”
“我就是想,昆侖陰這種靈獸如果一直混沌不清地發狂,就算我們把它放回去,他還會繼續傷人。”千懿很自然地將話題帶到了別處:“不過今天還見到了昆侖陰呢,難得。”
“你說的昆侖陰真的是惡獸,方才它喚醒的靈獸沖下了山,都沖到西城鳳凰鎮里面了。”容淵見她樂滋滋的,雖然并無意破壞氣氛。
可千懿一下子站了起來:“靈獸到了西城?那邊的人呢,有受傷的么。”
“沒有。”容淵說:“鐵牙里面,有很高靈力的馴獸師。”
千懿看著他。
“不信我?”他半抬著眼。
“那些靈獸都不是好對付的。”千懿說:“馴獸師在哪兒呢。”
“不然我帶你去西城看看?”容淵說:“御星也在那兒呢,他想和我一起來,被我按在西城府。”
重生之后她終于深刻地明白,所有被迫付出的代價承擔的命運,都要在適當的時候全部還回來,她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容淵這么一說,她才肯相信。
“對了,有件事情很奇怪。”千懿俯下身坐回容淵身邊,將剛剛在密林中看到的,徐能莫名其妙的死全部告訴容淵。他微微蹙眉:“徐能就這么消失了?”
“我覺得很奇怪,但又找不出他沒死的證據。”
“交給我吧。”容淵道:“刑律臺里的人會去查的,至少這段時間他不能再幫容靖做任何事情了。”
那晶瑩面孔就在他面前,容淵只要再往前一點兒,就是她的鼻尖。
呼出的氣溫熱的彌漫著,一點點滲入空氣里。
身后星宇遼闊,蒼穹無邊。
千懿看容淵的眼,向后微微一側,卻忽然想起那天在軒轅學宮廊下,容淵說“你知道我想保護你,并不因為你是我的謀士,那句話她聽進去了,從那之后,他好像履行諾言一般陪在自己身邊。
他是冰冷的,從眉間到眼角俱是風霜寒意,鼻梁挺拔,被修煉傷過元神卻絕對會以更殘酷的方式修復自身,天生的萬靈戰士。
唯獨對她這個復仇者的驕矜總有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