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世煬沉迷靈術懶得管鐵牙,于是這里徹底成了夜渝的天下。
“還不說嗎?”夜渝慢慢踱步到那人面前:“你們真是訓練有素,但既已經到了這兒,就應該知道你沒有明天了。”
”……夜將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玄奇還是不肯開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沒有做。”
兩天之中,夜渝和他的手下使用了所有最嚴酷的刑罰,竟然還是沒有讓這個人開口說一個字,傳信使已經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
“嘴巴真硬,你是孤兒,那個林千懿也是孤兒,有了你們主君如何不能贏?你們真是容淵的狗!”
“稟夜大將軍,半路殺出個容嫣公主,如果不是他去通風報信,容嫣絕無可能來,這個玄奇一定是奸細沒錯,他是容淵王子的人。”玄燁道。
“但他也為容靖王子做了不少事情。”夜渝拿起面前朱筆:“我們鐵牙玄衣,為的就是其他各部以及整個楓宴城的安全,我看這出兵記錄上,鴻牙山莊可沒少用他。容靖余燼未了,玄奇未必不是雙面的暗線,這個人……怎么來來回回都是他?”
“玄奇是一直在幫鴻牙山莊做事,但畢竟鴻牙山莊是江山堂首席之力,容靖王子為江山堂首神輔的時候,經常要調動很多人手,鴻牙山莊的諸事繁多,所以人馬調動頻繁了些,也是正常的。我們不去干涉其他楓宴城中的勢力,只是彼此需要,有些地界上來來往往的,管得太嚴反倒讓他們覺得少了信任,我想他應該只是容淵的人,容靖王子雖還在,卻還不足以插手進這樣的事情里。”玄燁道:“是他去找來了容嫣公主。”
“那容淵的人在我這里能夠前呼后應,肯定不止一個。”夜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就這樣吧,現在就是要讓他說出來。容靖失勢已成定局,不過容淵短短的時間里勢如破竹,我倒是沒有想到。”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讓我們的計劃有了新的突破口。”玄燁調整呼吸:“不戰的時候以為容淵是個閑云野鶴游手好閑的王子罷了,但用起功來,心思縝密,滴水不漏。”
夜渝從奏書中抬起頭,目光聚攏:“不過,鐵牙在我們手里,總要有一天讓他嘗嘗苦頭,再硬的骨頭,都敵不過一個容越雖然天資平庸,無心朝政,但有一點最好,他很聽話,這就免去了很多麻煩。”
“還有容靖,容越去鼓動鼓動哄一哄,告訴他事成之后讓他的鴻牙山莊重新開門大吉,從前的那些交易便也幫他恢復,既然神君全心全意都在修煉萬靈刃上,如今正是機會所在,容靖要的不就是這個嗎?不過我們絕對不會讓鴻牙山莊回到從前的鼎盛。容靖早就沒有有當初那么危險,日后我們的還是要用他來經營鴻牙山莊,論精明我們都比不過容靖,還有能用得著他的時候。”
“將軍英明!”玄燁拱手:“容淵王子如今統領東瀾海,與東瀾海的炎皓霆私交甚篤。當年不戰而和的計劃也由他提出,東瀾海中的無明軍遲早是要動的,但看容淵王子的意思是想讓這個計劃停下來,不要再向前。”
玄燁望向被綁在中間的玄奇,昨日和丘玥商量對策,她給了一個極其危險,但幾乎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就現在形勢來看這樣是最穩妥,唯有這個辦法,能讓這件事徹底結束。
玄燁慢慢靠近玄奇,他側身看向夜渝,這個角度,夜渝正對著桌上的文書出神,就在兩個時辰之前,提審玄奇的時候,他也已經知道了玄奇要怎么做,兩個時辰過去,藥效應該快要發作了。
他正看著玄奇,玄奇的眼皮無力地向上一抬,面前的人像一根蔫了的草歪歪斜斜就要倒下去,就在夜渝說話的空當里,這種毒藥的藥效會慢慢發作,這就是隱蔽之處。
玄奇已經倒下了,這是已經約定好的,如果其中有一個人被抓住,在極端情況下便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守護秘密,玄燁定了定神,望向玄奇,確認玄奇已經不行了。
夜渝還沒有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將軍,玄奇不行了!”玄燁波瀾不驚,向后退了一步:“好像真的不行了!”
他的頭耷拉在一邊,血滴順著頭發一滴滴滴在地上,眼睛睜著,卻沒有了精神。
“怎么回事?”夜渝從堂上沖了下來:“方才上來的時候還活著,怎么這就斷氣了!”鐵牙的玄衣們都很清楚這位將軍的脾氣,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想要的人出一點愚蠢的差錯,尤其還是在他眼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