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義律被殺之前,從他斷裂的指甲、還有衣衫的磨痕來看,應該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而馮六指,血跡是流出來而不是濺出來,很有可能是死了之后,又被人分尸,我看他頭頂上有鈍器擊中的淤傷,這才是他真正的死因,而從尸斑、血跡凝固和顏色分析,此人應該死了五六個時辰,而藍知禮說正午之時,還與他交談過,所以他也極有可疑。”
為何殺人?
謀財?若是謀財,又何必對蕭義律施以極刑?
復仇?可是油坊與北周的交易銀兩,還有丟失了一百桶桐油。
丟桐油之事,屬于五城兵馬司的管轄范圍,六扇門與兵馬司素有恩怨,不過依舊按程序向他們發了個公文通報,至于怎么去追查,那是他們的事情,六扇門就不過問了。
這個案子,本來死了一個使者,已是令人焦頭爛額,如今又多了一個人,讓案情更加撲朔迷離。
眼見就要傍晚,這個案子在宮里掛了號,屬于重要督辦案子,六扇門要每日向宮中稟報案件偵破進度,而這種案牘文字,占據了相當大的一部分精力,可是又偏是沒有辦法之事,兩人回到六扇門,向楊得水匯報了今日查案情況。
楊得水很不滿意,“這案子是宮里派下來的,使團的人又在鬧,整個六扇門的人都供你倆差使,一天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查到,你們是怎么做事的?虧我還向宮里保薦你們二人,要是辦砸了,革你們職還是輕的,只怕你們的項上人頭都保不住!這幾日,你們就別回去了!”
言辭之間,頗為粗鄙。
楊得水是管人事出身,對于稽查破案之事,一竅不通,范小刀本想反駁,被趙行施以眼色制止,畢竟沒有進展,兩人理虧,辯解更是蒼白無力。挨了一頓掛落,兩人剛回班房,孫仵作匆忙走了進來。
“老孫頭,什么事這么匆忙?”
孫仵作道:“我今日在義莊縫合死者尸體,出現了個嚴重失誤。”
“怎么了?”
“你們從油坊帶回來的尸塊,多出來一個右手掌,掌形、尺寸、膚色對不上,而且還是六根手指,很明白,這并不是同一個人的尸體。”
六根手指?
馮六指?
兩人頓時來了精神,馮六指的手掌,出現在了油坊,也就是說,藍知禮在這件事上,確實說謊了。
趙行對孫仵作道:“不是就不是,也不算犯什么錯誤。”
孫仵作有些為難,“都怪我,因為味道太大,我縫合之時,多貪了幾杯,明知不是一個人的手掌,愣是把它們縫在一起了!”
兩人跟著孫仵作來到停尸房,“就在里面。”
孫仵作來到尸體前,準備揭開遮掩的白布,道:“接下來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白布掀開。
兩人瞪大了眼睛,看著被縫合后的蕭義律的尸體,難以置信的望著孫仵作,“老孫頭,人家好好一具尸體,被你弄得如此抽象主義,你這是搞行為藝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