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楞了楞,上上下下打量著溫子念,點點頭心中嘀咕道,也是,瞧著架勢不是讀書人便是一方豪杰,應當不會去哪中污穢之地。
哈哈哈笑了一聲:“也是,也是,小兄弟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夫俗子,理當不會去那種煙花柳巷之地,多有打擾,多有打擾!”
縣太爺拱手行禮,溫子念以禮敬之,飄然遠去。
唯有當時正在夜花樓旁邊聽曲兒賞舞,懷中銀錢砰砰亂跳的帶刀侍從,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答滴答落在石板路上。
縣太爺起身,看著身旁的侍從皺眉道:“你怎么了?”
“啊?哦,這天太熱了,太熱了!哈哈哈,大人快些走,盡早封鎖現場,以免被有心之士得知啊!”
縣太爺在帶刀侍從的催促下,起身離去,只是很奇怪,這...熱嗎?
低頭瞧了瞧自己繡有鵪鶉的青色官服,一日歷經春夏秋冬的定州,現在算起來,應該是春秋時分才是,只覺得清風微涼,何來炎熱?
不管,拆樓才是大事兒!
“讓開讓開,縣太爺來了,都讓開,不要堵在這里!”
天南地北的旅人,圍在春戀樓的大門旁,抬頭望著樓上的輝煌殿堂,一邊咂舌一邊贊嘆。
皇宮寶殿,怕也只是如此了。
縣太爺也很驚嘆,幼時有愿,當入玄安進廟堂,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發奮讀書萬卷有余,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行過萬里路,遍觀九州山河。終登大堂,肩背狀元之名。
然而遇見如今的陛下,是全天下百姓的福分,卻是天下為官者頭頂的斷頭刀。
陛下說狀元又如何,榜眼又怎樣?若不知民意為天心,百姓之意便是天意。狀元榜眼探花,皆如雞肋。倒不如去帝國底層,與百姓同飲一江水,同處一片天。當你們明白民心既天心,民意既天意之時,再來玄安,統帥滿朝文武。
恍惚之間,也曾見過帝國宮殿朝堂是如何模樣。可是眼前的小小寶殿,是帝國最為雄偉莊嚴的皇宮不可比擬的。
這“人間里”不似人間之物!
雖是如此,縣太爺也還是很憂心,天下誰人不知天子為龍,帝后為風。你這污穢之地敢以龍鳳繞柱,拱衛大門,這不就像在自己的脖子上拴著個牌子,上書求死二字?
人間里可以存,可是這龍鳳必須毀掉!
“來人啊,去將柱子上的龍鳳,給我拆咯,人間里就人間里,可是這龍鳳實為大不敬。”
身后按著刀柄站立兩側的衛士聞言,一擁而上。抽出腰間制式長刀,朝著柱子便是一通亂砍。
鏗鏘作響,火花四濺。
砍著砍著,士兵們便傻眼了,抬頭看了一眼完美無缺的龍鳳玉柱,再看看手里的“鋸子”,茫然無措的朝樓下喊道。
“大人,砍不動!”
縣太爺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的問道:“什么?砍不動?你們是沒吃飯嗎?用力砍啊!”
哐啷——
一把形似刀的鋸子從樓上掉了下來,扔下手中家伙什的士兵,抱拳拱手:“大人請看!”
縣太爺懵了,撓撓頭不知所措。
“大人,看來還是要燒啊!”
“唉,可惜了......燒吧燒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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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吧!”縣太爺痛苦的扭過臉,不忍見這不似人間之物的人間里,化作滾滾硝煙。
少許,身后濃煙滾滾,眾多衛士提著水桶站在寶殿四周嚴陣以待,以免大火失控,燒著周圍無辜的大紅燈籠,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