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宗后期體弱多病,蕭綽已經初步代皇帝執掌國政,批奏折決定國策。
但是,景宗英年而逝,如今蕭太后要獨立執掌一個國家,要面對種種自皇帝去世后突然爆發的前所未有的內憂外患,她應該如何去應對,去掌握?
“燕燕,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呢?”不必回頭,她也聽得出這個聲音來,也只有他,能不必通報直入崇德宮,也只有他能直呼自己的小名。
她輕嘆一聲:“怎么能睡得著呢!大行皇帝升天,驚濤駭浪一重重呀!德讓,這么晚了,你還沒休息?”
“我是總值宿衛,太后未休息,微臣怎么能休息呢?”蕭綽緩緩地回過頭來,一個錦衣男子早已經立于身后。
“德讓——”蕭綽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我等了你好久,你可知道……”
“我知道。”韓德讓的手溫暖而穩定,蕭綽的心,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兩人共同坐在寶座上,蕭綽輕嘆了一口氣,道:“本朝開國以來,已歷五帝,從來沒有幼主當國。便是成年的皇帝,也有失國的危險,更何況皇帝才十二歲。現在人人都要欺我們孤兒寡母,二百部族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巴不得要把我們吞到肚子里去。更何況,皇帝一支,李胡一支,都在看著這位置。如今又傳來消息,南朝皇帝也要乘火打劫,已經在做北伐的準備。唉,什么難事都堆在一處來了!”
“燕燕,”韓德讓叫著蕭太后的小名,“你打算怎么辦?”
蕭綽微微一笑,靠在韓德讓的懷中:“德讓,我需要你,需要你站在我的背后,任何時候我撐得再苦再累,只要像這樣能夠靠著你的肩膀,我就什么難關都能過。”
韓德讓看著她,輕嘆一聲:“燕燕,任何時候,只要你信任我,我永遠都會在這兒的。”
蕭綽的眉頭微顰:“到如今先皇宴駕,母寡子弱,族屬雄強,邊防未靖。德讓,我們付出那樣的代價,為的是大遼的安定,到今天這一步,你我仍然要攜手并肩作戰。”
韓德讓輕嘆:“我會一直在這里,為你和你的兒子守著江山,我不會離開你的。”
蕭綽拿起韓德讓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心口:“不,德讓,江山是你我共有的,只差一步,文殊奴就該是你的兒子了!你我曾有婚約,卻勞燕分飛,如今我們——還可以重頭再來,不是嗎?”
韓德讓凝視著蕭綽:“燕燕,我知道你的心。十五年前你我勞燕分飛,是我們一生的遺憾,可人生永遠無法避免遺憾!”
蕭綽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不,遺憾是可以彌補的,今日你我可以重諧舊盟。德讓,你沒有兒子,請你看在我的面上,把文殊奴當成你的兒子吧!”
韓德讓一怔:“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