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三娘頓了一下,神色有點不自然:“我與崔權有著深仇大恨。”
撒謊!
看來,羅三娘背后還有人。
李碧兒沒有揭穿羅三娘的謊言,一邊撿起地上的繩索,動作熟練地編織:“小瘋子跟崔家的人不一樣,我不準備殺她了。”
什么?
羅三娘驚愕得瞪大了雙眼:“她哪里不一樣了?她姓崔,骨子里流的血是崔權那老匹夫傳下來的,與崔權沒什么兩樣。
“今日你不殺她,來日你殺了她的親人,她一定會找你報仇。”
“她不會。”李碧兒斬釘截鐵地說。
羅三娘頓了頓:“......你怎知她不會?”
“崔家人對她沒有養育之恩,十五年來也未曾關心過她,她對他們沒有感情,又豈會為他們報仇?”
李碧兒垂下眼皮,掩去眸中復雜的情緒。
她昨晚無意間聽見侍衛的談話,才知道那日崔衡玥去了寺院,還把崔家的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最重要的是,崔衡玥要去衙門告親生父親,一旦她做了這件事,崔府百年來積累的名譽將毀于一旦。
李碧兒紅唇微楊,她幾乎能想象出崔權那老匹夫聽到這個消息時憤怒的模樣。
所以,她要留著崔衡玥的命,她要親眼看著崔家是怎么被崔衡玥毀掉的。
羅三娘不甘心,又勸說了一番,最后見李碧兒打定主意要放過崔衡玥,臉色鐵青地離開了石階。
回到原位干了一會兒活,羅三娘內心始終不能平靜,于是,她將手中的活交給秋柔。
“你先把這個袖子縫好,我去更衣,馬上回來。”
借著更衣的由頭,羅三娘繞到南地窟,蹲在老地方,學著鴿子叫了幾聲。
數息之后,南地窟中傳出一聲長嘯。
羅三娘聽了后,臉色大變,迅速離去。
在她走后,云晨從暗處現身,對身后的人說;“你聽出他們的暗號是什么意思了嗎?”
云林從后面踱步出來,低眉沉思了一會兒:“線索太少,想不到。
“不過,從她接下來的舉動中,我們應該可以得到線索。”
......
見張五郎一直盯著羅三娘離去的方向,蘇畢文再也忍不住,端著籮朝張五郎走去。
“你脖子上的傷沒事吧?”蘇畢文坐在張五郎身邊,小聲問道。
張五郎立刻收回目光,恭敬回答:“郎君放心,這是小傷,宋卓行沒下殺手。”
提到宋卓行,張五郎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仍是心有余悸,如果當時宋卓行下手稍微重一點,他就死定了。
因為有南殿的規矩約束,他才逃過了一劫,但他脖子上的傷分明就是宋卓行在警告他。
“郎君。”張五郎靠近蘇畢文,一邊干活一邊小聲道:“我看宋卓行已經打定主意要保護崔衡玥。
“如今你我都受了傷,其他人又不能避開北院的侍衛,殺崔衡玥的計劃恐怕要先擱置了。”
蘇畢文挑揀綠豆的手一頓,隨后又繼續動作。
見蘇畢文沒有說話的意思,張五郎不再說話,默默地干活。
若是等到他的傷痊愈,宋卓行主仆的傷早就好了,那個時候,即便他和羅三娘聯手,他們也打不過宋卓行。
唉——
張五郎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想到,殺一個小丫頭這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