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問他:“你在懷疑什么?”
趙恒卻沒說話。
劉娥就道:“三郎,容我僭越,你可是怕,宮中有變?”
趙恒臉色一變,欲阻止又不知如何是好,最終還是長嘆一聲:“容不得我不多想。你當知道,本朝的宮變,不止一起。”
劉娥道:“所以我才疑心,因此不得三郎消息,冒險而來。前些日子,官家貶謫寇準,頒大赦令,種種舉措,皆似在安排后事。而此時宮中有人不讓三郎入宮,這分明有鬼。不說先皇與今上繼位之事,僅說當年你的三皇叔是如何出事的,楚王殿下又是如何出事的?說不定,宮中還有人準備暗算你呢。”
趙恒來回踱步:“若是宮中有變,難道圣人也竟不知情,任由王繼恩胡為。我也托人向圣人打聽消息,卻只叫我安心,這分明是圣人也沒有給我出力。我正是不明白,圣人無子,素來待我也是極好的,我倒不明白,她為何如此?”
劉娥就道:“會不會是……有人蠱惑了圣人,比如,王繼恩?”她頓了頓又道:“此人經歷兩次宮變,心有山川之險。他與三郎素無交情,難保他私底下與某個皇子暗中有了交易呢?當日他就是在先皇駕崩之時迎立今上,說不定他還會再做一次這樣的事。世事無絕對,三郎,小心為上。”
趙恒點頭:“正是,有人密報我,說是宮中自昨日起,就有兵馬調動。”
劉娥大驚:“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你何不早說?”
趙恒也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豈會坐以待斃,就道:“我今日進宮受阻后,懷德從以前宮中的小兄弟口中探聽到這個消息。”
劉娥站起來,當即道:“三郎,不能再猶豫了。前朝史書,頻頻記載,在此時隔絕內外,都必定有蹊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趙恒卻不語,劉娥催他。
趙恒卻莫名煩燥起來:“可是此時我能做什么?圣人和王繼恩會弄鬼,這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父皇是不是真的病重,誰也不知道。萬一這就是父皇的旨意,以圣人和王繼恩的行為試探我等兄弟是否有異心,而我們若有所行動,豈不是自尋死路。”
劉娥也猶豫了,此時不動是等死,動是找死,則真是陷入了兩難。
兩人沉默片刻,劉娥來回走了幾趟:“我倒想到一事,前些時候官家為何此時罷了寇準,倒起用呂端,他可曾對你說過什么原委?”
趙恒想了想,將那一日與皇帝的對話一一說了。劉娥越聽臉色越是凝重,站了起來道:“自那日以后,三郎可曾與呂相商談過?”
趙恒搖頭道:“此人深淺莫測,我不敢貿然交心!”
劉娥道:“三郎,你還記得當今官家是如何繼位的嗎?”
趙恒輕嘆一聲:“這事兒,現在何必再提!”此事為尊者諱,大家自然是從來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