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竊笑,這個理由王守仁竟無法反駁,黑著臉一言不發轉身朝著酒樓走去。朝天樓,顧名思義,在最高處能眺望到皇宮,幾人上到三樓,要了一個雅間,小二熱情的招呼,剛坐下王守仁就對著小二說:“去,把你們掌柜叫來”。
掌柜來后,王守仁說:“掌柜的,不好意思,我叫王守仁。能不能勞煩你派人去一下東城明時坊內孝順胡同的王家,就說王守仁今日需要宴請同僚,出門忘記帶錢,讓府上的家人帶錢來這里,可以嗎”?
王守仁?掌柜皺了下眉,唐伯虎指著王守仁說:“放心,跑不了你的,他爹是朝廷內閣王華王閣老,他是弘治十二年的狀元。若還不信,喏,這個!這個是今年的狀元顧鼎臣,你別呆著了,快快去派人到他家拿錢去,不然我們沒法點菜”。
閣老?狀元?掌柜搖晃了一下,趕緊命令身邊的小兒迅速前去,而后又滿臉笑容的說:“沒事,要不幾位大人先點菜”?王守仁擺著手說:“不著急,等家人帶錢過來后再說,你先去忙吧”。
幾人坐著邊聊邊等,隔壁雅間似乎有另外的客人,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議論,唐伯虎等人也沒多理會,畢竟朝天樓是京城最繁華的酒樓,來這里的客人非富即貴,大約一個時辰,才看到王家的管家氣喘吁吁趕過來,看到王守仁,趕緊奉上一個小包,低聲說:“少爺,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從乾清宮出來,天色將晚,朱厚照看著一片寂靜的皇宮,突然之間覺得有些無趣,“似乎好久沒有出宮了”,念頭剛起,朱厚照立刻喊上倫文敘和顏雪峰,叫上值夜的錦衣衛護衛,換了一套行頭,興致勃勃的出宮。
唐伯虎等人喝著酒,喝到興起,唐伯虎仿佛覺得回到了當初那個放浪形骸的時候,他抓著酒壺,咕咚咚的往喉嚨里灌酒,醉眼迷蒙念起了當初朱厚照贈送給他的《桃花庵歌》。隔壁雅間的客人似乎也喝多了,聲音越來越大,王守仁是練武之人,忽而皺眉,突然起身一把拽住唐伯虎,捂住他的嘴,又示意其他人噤聲。
這邊一安靜,隔壁的聲音愈加清晰。“當今陛下真是少年心性,內閣也是糊涂,頗有明憲宗時期紙糊三閣老的遺風,竟然被一個少年皇帝亂政,哪有弘治帝時期三位閣老的風范,以前有紙糊三閣老,現有糊涂九閣老,哈哈哈”,傳來陣陣放肆的嬉笑聲。
唐伯虎瞬間酒醒,用力掙開王守仁,打開門就往外沖,眾人怕唐伯虎吃虧,趕緊跟上去。唐伯虎來到隔壁房門,一腳就踢開門,指著滿座的人氣勢頗足:“剛才是誰胡言亂語,非議陛下妄議朝臣的,給我站出來”。
房間里的人先是愣了一會,轉而看到一個文弱書生在那叫喚,都面色不善的站起來,王守仁擠過唐伯虎,把他擋在自己的身后,冷眼看著這一桌的人,個個身穿華服,頭戴儒巾,王守仁冷冷的說:“看各位的穿著像是家境殷實的讀書人,為何不懂君子禮儀在這說醉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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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什么老幾,我們喜歡怎么說就怎么說,任何人都可以議論朝政,這可是朝廷頒布的法令”,一人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滿嘴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