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抬眼看了盧公公一眼,盧公公的話里的意思韓度明白,他的意思是到此為止,對面掙扎不了多少,咱們現在就只需要保持現狀,然后看著對面死就是了。
但有些事情盧公公不明白。
所謂,螻蟻尚且貪生,就算是殺一只兔子,臨死的時候它都還要蹦跶兩下呢,更可況是人?
反派死于話多,韓度可不想做反派,自然也不會給余少東更多的時間。
既然出手了,那就一擊必殺,徹底解決掉他才是。
而且余少東也不是白癡,如果就這么拖下去,等余少東回過味來。他就算是不知道韓度的石炭成本是多少,但他一定會計算出韓度要比他虧的少的。萬一要是讓余少東怕了、退縮了,豈不是就失去了讓余少東萬劫不復的機會?
因此,現在不僅不能僵持,還要繼續降價才是。只有把余少東引的越發瘋狂,才能夠讓他失去理智、失去應有的判斷,才能夠把富齊徹底打垮。
韓度抬頭,笑著說道:“有勞盧公公出去吩咐一下,把價格降到一文。”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從韓度嘴里聽到這個價格,連盧公公都忍不住一陣驚愕,澀聲問道:“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韓度身軀朝椅子上靠了靠,輕聲說道:“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我還是那句話,有功,咱們兩一起分;有過,所有的事情,我一人擔心,絕不牽連到你。”
見韓度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盧公公也不再爭辯什么,咬咬牙點頭道:“好吧,就依你。”
說完起身,想要從人群當中擠出去。
盧公公身材本就有點肥胖,這和人群一擠就顯得力不從心。一卡進人群中就好似一個隨波逐流的葫蘆一般,連續好幾下想要掙扎著出去,都做不到。
好在有個伙計眼明手快,拉了他一把,才把他從人群里,給拽了出去。
氣喘吁吁的盧公公,好不容易才回過氣來,擺擺手吩咐下去:“把價格降到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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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
旁邊站在長案后面吆喝的幾個伙計聽到盧公公的話,都驚呆了。
盧公公好不容易直起腰來,看見幾人直愣愣的看著他,沒有什么反應,臉色一沉,喝道:“發什么愣啊?把價格降到一文,趕快給咱吆喝出去。”
說完背著手,進門去找韓度了。
幾個伙計這次回過神來,其中一個激動的把長案拍嘭嘭嘭作響。
這幾天以來,這位伙計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登高一呼,什么叫萬眾敬仰。雖然大多數時候他都像是個丑角一樣,被百姓像看猴子一般圍觀,但是他偏偏就極度迷戀這種在人前顯擺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用盡了全力吼出來,“父老鄉親,瞧一瞧,看一看啦。上等的石炭賣多少錢?大家不妨猜猜,這石炭咱們賣多少錢?”
等到人群的目光匯聚到他身上,他才奮力的大聲喊出,“不要你們十文,也不要你們五文,就一文錢。上等的石炭,一,文,錢,一,百,斤。就一文錢,就你們給小孩買一個糖果子的錢,你就可以買一百斤石炭回家,大家還在等什么?我們隨時都會恢復原價,趁著現在你們還不趕緊進來買它?”
百姓的情緒被這伙計徹底點爆,不僅是周圍的人朝著店鋪里面擠進去,就連原本在富齊商行里買木炭的百姓也紛紛轉頭,朝著韓度這邊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