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叫她頭痛甚至焦慮的,大家以后在同一屋檐下,要如何相處下去。
楊德山不常在德古拉摩,但她夾在水火不相容的郭建與曹沫中間,豈不是既尷尬又痛苦?
宋雨晴說是這么說,但見曹沫盯著自己看,又莫名心虛起來。
曹沫問道:“這是楊總讓你這么說的?”
“啊,”宋雨晴愣怔了一下,忙辯解道,“楊總是讓我勸勸你們,但我也是這么想的。”
宋雨晴這話卻是沒有說謊。
楊德山不在跟前,曹沫無法直接用敏銳的直覺去窺測他的心思,但曹沫現在很肯定郭建一早不找露西,卻趕到路口攔截卡布賈又威脅又拉攏,是出自楊德山的授意。
那這么說,楊德山叫宋雨晴傳話的意圖,從根本上只是想穩住他而已。
道理很簡單,并不難想透。
楊德山受郭建鼓動,應該是看上伊波古村的金礦合作項目了,也不覺得他曹沫一個小嘍嘍,能有什么資格跟他們競爭。
不過,楊德山身為東盛的中層,負責西非分公司,在德古拉摩卻還私下做自己的項目,要是被誰捅到集團里,他還能保住在東盛的職務?
很顯然,伊波古村的金礦即便有利可圖,但到底能有多大的利,還不一定呢。
楊德山這一年多心里是對流放非洲的怨氣很大,但再怎么樣,都不可能放棄他現在這份旱澇保收、一年能有四五十萬收入的高薪工作。
曹沫心想,楊德山這時候不僅想穩住他,說不定還會漏點三瓜兩棗的甜頭給他呢。
畢竟他只是跟郭建撕破臉,可沒有損他楊德山的面子。
再說了,留住他,與郭建相互制衡,西非分公司就更加成為楊德山他鐵打的江山了——作為上司,不就擔手下人抱團跟自己對抗嗎?
只是,此時的曹沫,怎么可能再甘心茍住氣做楊德山的棋子?
“雨晴姐,你跟楊總說,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是會多嘴多舌的人,叫他放心。”曹沫說道。
“啊……”
宋雨晴還是琢磨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楊德山要她傳話的意圖,卻沒想到曹沫這么年輕,竟然轉眼就看透了?
他剛才還一下子就猜到是楊德山讓她傳話!
他真是剛過二十歲的小年輕,現在小年輕真就這么厲害?
宋雨晴眼神情不自禁的往餐桌上的車鑰匙飄去。
曹沫敏銳注意到宋雨晴眼神的游離,也直覺感到宋雨晴有話要說,卻又生生的頓住,他心里一笑,跟宋雨晴說道:
“車鑰匙就留在這里,我不會用公司的車。楊總什么心思,我都能明白,但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是一個多嘴的人;誰能拿下伊波古村的合作,各憑本事,要是最終證明是我自不量力,雨晴姐看我怎么也不像會怨天尤人的人吧?”
從德古拉摩到伊波古村沒有直達的公路,需要從奧約州的卡特羅市繞,此時是雨季,坑坑洼洼的路況很糟糕,開車過去需要七八個小時。
卡布賈之前建議騎摩托走小路,趕往伊波古村外的隆塔,主要是考慮到楊德山、郭建不會讓他們將公司的車開走,他們要趕在楊德山、郭建之前見到老酋長菲利希安,騎摩托走小路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