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驚,道:“不在這里?”
徐佑皺了皺眉頭,聽詹文君說百畫跟她哥嫂的關系極好,可今日看這婦人的態度,和她說的話,似乎并沒有那么的融洽。
左彣
“打擾了!”他對著百畫的哥哥拱了拱手,很是和善,道:“我們從錢塘來,冒著雪著實不易,可否告知百畫去了何處?”
男子還沒有說話,婦人擋在徐佑面前,口水都快要噴了一臉,道:“說了讓你們走,都是聾子聽不見?百畫離了郭府,又被赦了奴籍,去哪里,不去哪里,你們管的著嗎?快走!再賴在這里,我可要喊人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來推徐佑。徐佑不會跟一婦人計較,閃過身子讓到了一側,冬至上前一步,眼眸透著怒火,死死盯著婦人,道:“百畫尚未嫁人,不跟父母兄嫂同住,又能到哪里去?你今天必須給我說出個好歹來,否則的話,別怪我報官,告你個藏匿良女之罪!”
自古潑婦不怕君子,最怕惡人,冬至掌管船閣日久,雖然是奴婢,但也沾染了一些威勢,恐嚇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農婦足夠了。
婦人果然嚇的不輕,躲到百畫哥哥身后,再不敢作聲。百畫哥哥的性子比較軟弱,失了一只手后更是羞于見人,比早前更加不堪,頭垂到胸口去了,不敢看冬至的臉,道:“百畫已經嫁人了……你們,還是早早離去吧……”
“嫁人?”
冬至冷冷的看著他,道:“百畫出籍才幾日?回到這個家才幾日?做哥哥的就迫不及待的要把妹妹嫁出去了?”
她何等聰明,只看這夫婦兩人的神態動作,就知道其中必定有貓膩。婦人從背后探出腦袋,氣鼓鼓的道:“嫁人就是嫁人,百畫年紀也不小了,我們操持讓她出嫁,難道還得事先回稟你們郭府不成?別欺我們鄉下人見識少,到哪也沒這個理!”
冬至哼了一聲,看都不看婦人一眼,仍舊逼問百畫的哥哥,道:“好,就算出嫁,嫁給了什么人?嫁到了哪里去?總得有個說法吧?”
婦人還想狡辯,冬至左右看了看,直接從灶房旁的柴堆上撿起一根燒火棍,道:“你再敢開口說一個字,我捅爛你的嘴信不信?”
婦人捂著口,噤若寒蟬。百畫哥哥更加的不安,身子開始不受遏制的顫抖,道:“別,別……我說,百畫嫁給了一個行商,那人對她不薄,將來肯定受不了苦。我是她的親哥哥,不會害她的……”
嫁給了行商?
冬至目光猶疑,在他們兩人臉上打轉,突然道:“是作妻還是作妾?”
“這……這個,先作妾室,日后說不定會,會……”
到底會怎樣,百畫哥哥無論如何說不出口。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連青樓里的名妓都以嫁給商人作妾為恥,何況百畫已經離了奴籍,以她的姿容,找一個差不多的本分人家為正妻,也不是什么難事。
“你!”
冬至眉眼清冽,銀牙緊咬,道:“好一個不會害她,好一個親哥哥!好,好!”
東邊的偏房內傳出一陣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痛徹肝腸,徐佑怕有什么狀況,對左彣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縱身躍到門口,不聽婦人阻撓的叫喊,猛的闖了進去。
片刻之后,哭聲依然,左彣出現在門口,神色沉重,道:“郎君,是百畫的阿母!”
“秋分,斯年,看住這兩人,不要讓他們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