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波氣色有些好轉,臉蛋不再是煞白煞白的樣子,讓侍女在身后疊了個靠枕,半坐起身子,聲音還是柔弱無力,但至少聽的清楚,道:“阿父,查到那個小賊的底細了嗎?”
朱禮坐在床邊,握著她冰涼的柔荑,虎目泛著愛憐和心疼,道:“還在查,有你四叔幫忙,就是死了十年的鬼也能查出來生前的名姓。你放寬心,好好靜養,阿父答應你,此事終歸要有人付出慘痛的代價,為你出了這口惡氣!”
“女兒一人不足惜,只是這伙賊人四處劫掠良家女郎,不知壞了多少人的名節和性命,阿父早一日抓到主謀,也好早一日結束這一切!”
“凌波,我保證,所有參與此事的賊人,我會一個不剩的將他們的人頭扭下來,送給你踢著玩!”
要是往常朱睿這樣說話,朱凌波肯定要翻臉,可經過一劫,倍覺親人的呵護是世間最溫暖的情意,星眸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泣聲道:“六兄,我……我……”
朱睿平日最寵朱凌波,沒少被她捉弄和頂嘴,卻從來笑呵呵的由著她的性子,這會見一向刁蠻的妹子如此無助,心都要碎了,笨手笨腳的安慰道:“乖,別哭,別哭!”
好不容易等朱凌波情緒穩定,朱智問道:“凌波,你再想想,能不能記起地窖里那個賊子盛怒時說了什么話?”
朱凌波茫然道:“很重要嗎?”
“很重要!”朱智聲音很輕,可聽在朱凌波耳中,卻仿佛千鈞之重,道:“可能比我們從尸體上搜到的棨牌更重要!”
朱凌波閉上眼睛,靜靜的回憶那天凌晨,道:“賊子從外面回來,心情十分的不好,先是罵罵咧咧的踢翻了木板,又瘋了似的沖著墻壁亂砍亂劈,口中說些什么……什么來著?”
她努力的想,“好像罵誰是無恥羌狗,還有陷阱、背叛什么的……對了,他提過一個人的姓氏……”
朱智和朱禮對視一眼,尋尋覓覓,答案卻在身側,立刻追問道:“什么姓氏?”
“姓……他說的聲音好大,震的我耳朵都在嗡嗡的響……姓什么呢,我,我怎么記不起來了……”
“不急,慢慢想,將腦海里其他聲音都去掉,只想著那個人,他在發泄,罵人,擊打石壁,他說了什么?”
“他說,他說……姓魏的,你害了我,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記起來了,他說姓魏的!”
朱禮眉頭一皺,望向朱智,朱智同樣震驚莫名,朱睿眼中精光暴漲,惡狠狠的道:“魏?會稽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