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瞪了他一眼,道:“於菟雖是女子,卻有堅忍不拔之志。這樣的人,傾盡全力也未必能窺探一二,還想收其心?癡人說夢!”
“對別人或許是說夢,七郎卻不是別人,只要你想做,總會有辦法的!”
徐佑敏銳的察覺到何濡的打算,瞪了他一眼,道:“此事不急,你不要胡來,且從長計議!”
何濡笑呵呵道:“諾!”
送走何濡,徐佑直到五更天才入睡,正做夢時,聽到履霜的聲音:“小郎,該起來吃早膳了。”
“昨夜太乏,容我再睡會……”
“可其翼郎君、風虎郎君,還有驚蟄、冬至他們都在外面候著,小郎要是不去,他們也不敢用膳!”
徐佑無奈的睜開睡眼,打了個哈欠,翻身下床,問道:“秋分呢?”
履霜拿著準備好的衣物,服侍徐佑穿好,又端著銅盆為他凈了手臉,一邊束發,一邊說道:“秋分在教於菟怎么應付廚下的活,北地很多習俗跟我們不同,多教教她,也好在府中安心做事!”
說著她突然俏臉一紅,竟停下梳篦,身子低低的挨著徐佑的肩頭偷笑起來。徐佑沒有回頭,望著鏡子里的履霜,奇道:“笑什么?於菟在廚下出丑了嗎?”
“沒有沒有,我不是笑於菟,而是,而是……”
履霜少見的滿臉嬌羞,徐佑更加好奇,道:“那是怎么了?”
“剛,剛才……我叫小郎起床,突然想起《詩經》里的一首詩……”
徐佑何等聰明,立刻明白過來,也是一笑,道:“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是不是?”
“是!”
這首詩名叫《女曰雞鳴》,是《詩經》里很有趣味的一首生活詩,意思是說女子叫丈夫起床,丈夫卻懶著說讓我再睡會,跟徐佑和履霜剛才的對話十分的相似,怪不得她會笑不可遏。
至于為何羞澀,因為此詩講的是夫婦幃房事,套在履霜和徐佑身上并不合適。徐佑打趣了兩句,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道:“那個小女孩呢,帶她過來,一起吃飯!”
小女孩跟在履霜身后走進來,徐佑認真打量她,發現除了雙眸是碧色的之外,頭發卻是濃郁的黑色,皮膚很是白皙,鼻梁高挺,有點像后世所說的洋娃娃。不過她的眼神木訥呆滯,缺乏孩童的天真和靈動,想想也可以理解,任誰從小過著那樣的日子,都會喪失活潑的天性。
這很殘忍,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