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你的!”
沈慶退回陣中,有部曲上前進言,道:“將軍,還是小心為上。不如由我代將軍入城,查明沒有危險,再請將軍動身。”
立刻有人反駁,道:“后面追兵在即,你什么居心,讓將軍后入城?若被追兵圍住,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換將軍的性命?”
那人還待爭辯,沈慶十分不耐煩,道:“若管先生有問題,剛才的距離足夠命人從城頭射殺我了。我故意以身犯險,就是試一試他,現在看來一切正常。其實也怪不得管先生,他向來謹慎小心,誰讓咱們沒有按照約好的計劃行事,半途折返,換誰都要起疑的。”
計議已定,沒人再敢多說什么,何況也耽誤不起時間,沈慶點了三百人過護城橋,等城門大開,至門洞扔下刀劍,然后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大概過了兩刻鐘,城門再次開啟,管先生出現在城頭,道:“兄弟們都進來吧,剛才多有得罪,莫怪莫怪!”
眾人死里逃生,又被自己人懷疑,困在城外饑寒交迫,嘴里早罵罵咧咧的不停,這會聽了管先生的話,哪里還忍得住,爭先恐后的往城門里跑。
先前諫言沈慶的那個人被裹挾著往前移動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沈將軍入了城,于情于理,管先生都應該去陪將軍才對,招呼他們這些人入城的小事,隨便安排一個幢主就可以了,所以……他舉手高喊著“有詐有詐,先別進”,可亂糟糟的沒人聽見他的話,就是聽到了也只當耳旁風。
那人神色數變,跺了下腳,掉頭離開,孤身一人沒入了黑夜里,直到不見了身形!
“殺!”
剛剛入城的兵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亂箭射死了無數,身后是厚實不可搖動的緊閉的城門,前面是閃著寒光的冰冷刀槍,隨著一聲聲毫無感情的“殺、殺、殺”,尖銳的利器破開皮膚和骨肉,輕易的奪走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在這一刻,人命不值錢!
“報,沈慶余部,上下共九百一十七人,已盡數伏誅!”
管先生笑道:“好,下去吧,派人換上沈氏部曲的衣物,守好城池,不可懈怠!”
“諾!”
沈慶被五花大綁在庭柱上,冷冷的盯著管先生,道:“管述,我自問這兩年對你不薄,為何背叛我?”
管述笑而不語,在他身旁坐著一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國字臉,容色剛毅,雙眉濃密,譏嘲道:“沈青衣好大的名聲,我當是多厲害的人物,今日看來,不過酒囊飯袋,不值一提!”
“你!”
沈慶牙齒幾乎咬碎,道:“有本事明刀明槍的打一場,只會陰謀詭計,算什么英雄?”
國字臉搖了搖頭,似乎不屑跟沈慶廢話。他的表情更加激怒沈慶,死命掙扎,鐵鏈緊緊勒住身子,泛起條條血痕,卻始終無法掙脫。
“青衣,我是天師道的人!”管述嘆了口氣,道:“自兩年前浣衣渡口相逢,你我一見如故,這些時日承蒙你的照顧,我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