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就算我好男風,你這尊榮,那也是敬而遠之,別做夢了!”
何濡很無恥的摸摸了臉,道:“所以我常說,長的丑,是福報。”
徐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無語道:“阿q精神!”
“什么?”
“沒什么!”徐佑突然發覺,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很少想起前世里的種種,言談行止越來越符合這個時代,這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為了避免何濡追問,徐佑主動說起了關于張玄機的事,道:“師其羽原是女郎,名叫張玄機……”
師其羽的女郎身份,只有徐佑和左彣知道,所以何濡聽完之后,很有些吃驚,道:“張玄機?且和顧允有過婚約?”
“正是!”
“你今晚去見顧允,跟他提了此事?”
“不錯!”
“哎,七郎,你犯了大忌!”何濡臉色陰沉,道:“男人在世,無非權色二字,你這樣和張玄機來往,顧允心中豈能不嫉恨?最好莫過趁早和張玄機一刀兩斷,然后瞞著顧允,權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可你倒好,竟和他直言以告,無疑于當面羞辱,太失策了!”
徐佑微微笑道:“先別急,聽我說完。顧允對張玄機的容貌很是不滿,家中大母也不贊同這門親事,所以勒令顧父和張父解除了口頭約定,另選陸氏的陸未央為妻。”
何濡皺著眉,道:“對容貌不滿?”
“張玄機甚少拋頭露面,所以你對她知道不多。此女左臉有塊青黑色的胎痕,被人譏為陰陽魚臉,二十歲了卻還嫁不出去,說起來倒也有些可憐!”
何濡呆了呆,氣急敗壞的道:“七郎,怪不得顧允這么大方,青黑在臉,主憂病,乃不祥之兆,你,你,萬萬不能娶她!”
徐佑怎么也沒想到,剛解決了顧允的麻煩,何濡卻會這么堅決的反對。雖然談情說愛是他的私事,但在這個時代,要想成大事,私事也是公事,大意不得,史書上多少因家事處理不好而導致功敗垂成的教訓,不可不防!
“僅僅因為面相不好?”
何濡站了起來,在亭子里來回踱步,道:“不僅面相,七郎有沒有想過,張玄機貴為吳郡張氏的女郎,豈是那么好娶的?我們用了多少心思,才得以讓你恢復士籍,可能說朝廷已經完全信任你了嗎?沒有!所以才會將徐氏列入次門,其中防范之意,七郎難道看不出來?本來按照計劃,我們需要韜光隱晦一段時日,暗中去謀求發展,可你若大張旗鼓追求張氏的女郎,會不會引火燒身?再者,張氏又不是傻子,明知七郎身處嫌疑之地,又怎么甘心將自家女郎嫁給你,莫非等著受牽連嗎?”
“我們現在不是也和吳郡四姓合作的很好嗎?”
“合作歸合作,不過利益相投,隨時可以抽身。但聯姻卻不同,姻親可是九族內,出了事,大家要一同受過的。”
何濡察覺到自己有點急躁,轉身坐了下來,深吸兩口氣,語氣轉為平靜,道:“七郎,你能有心上人,我很為你高興,如果沒有義興舊事,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但是,世事沒有如果,為了你,也為了她,你們絕不能有所瓜葛。若真是有情,等日后我們不再需要看別人臉色的時候,終歸能夠得償所愿。”
徐佑仰頭望著明月,裹了裹身上的衣物,涼風順著縫隙鉆入肌膚里,竟然有了幾分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