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趕忙上前拉開白易,道:“對不住,我這部曲小時候頭顱受過傷,不太好使,女郎別跟他一般見識!”
“真是個傻子啊?”朱凌波嬌俏的翻了個白眼,道:“本來聽你們方才說話還挺有趣的,結果……算我倒霉!”
她轉身欲走,徐佑手中一空,白易竟已攔在了朱凌波身前,臉上露出惶急的表情,雙手作揖,道:“女郎留步,我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請教你個頭!”
一根軟馬鞭劈頭向白易甩去,褐色的鹿角手柄,鞭身鑲嵌著少量的珠玉,做工雅致,又透著低調的奢華。
白易哭喪著臉,也不還手,腳尖點地,依舊是彎腰作揖的姿態,身子輕飄飄的離地數寸,隨著鞭子的末梢蕩開了尺許,恰到好處的躲過了這一下。
“女郎息怒,我不是壞人……”他伸長脖子,對朱凌波身后的徐佑哀求道:“正治,快幫我……”
“你還敢躲?”
朱凌波氣鼓鼓的嘟著嘴,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白易倒是聽話,眉角都要滴出來苦水了,卻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躲也不敢躲一下。
徐佑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白易都是袁青杞的心腹,若是受了傷,回去怎么交代?只好怒喝一聲,道:“哪里來的刁蠻女郎,連我天師道的人都敢欺辱?”
他料到經過早先的那件事,朱禮絕對不會允許朱凌波一個人出門,身邊或明或暗必定會有人貼身保護,她少不更事,可負責護衛的人卻江湖老練,不會輕易得罪天師道。
話音未落,艙室里飛出一人,長袖翻飛,卷住了朱凌波的馬鞭,然后攬住她的腰身,往后飛離了十余步,俏生生的站在那,卻是一位眼梢眉角都透著幾分嫵媚的美婦人。
“林正治勿怪,小丫頭不知深淺,得罪了尊駕,尚請見諒!”她的嗓音柔中帶媚,仿佛糅合了玉屑糕的酥軟和甜膩,身姿綽約,窈窕動人。
徐佑皺著眉,道:“你認得我?”
“正治在明法寺和竺上座論衡那日,賤妾恰逢盛會,得以有幸目睹正治神威!”
徐佑和朱氏算是很合得來的盟友,連帶著對朱氏的人也有七分的好感,瞧這婦人身手不錯,足可保證朱凌波的安全,刻意露出一絲桀驁,淡淡的道:“言重!舌辯之利,豈能比得上兩位的武功?”
美婦人捂嘴輕笑,道:“看來正治余怒未消……這樣吧,等到了錢塘,由我做東,請正治飲一杯酒如何?”
“不必了!”徐佑冷冷道:“方才只是誤會,既然都沒受傷,就此作罷。天色不早了,你我男女共處多有不便,就此別過。白易,我們走!”
白易神情沮喪,卻也知道徐佑真的發怒,不敢違背他的命令,跟在身后依依不舍的去了,邊走邊回頭,那眷戀的目光看的朱凌波莫名其妙,小聲嘀咕道:“頭都病了還不去看大夫,四處瞎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