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偽教邪鬼?”
寧玄古眼臉低垂,道:“背我道者為偽,逆我令者為邪!”
徐佑哈哈大笑,笑聲里充滿了冷意,道:“好一個天師道,好一個孫天師!”
“日夜輪替,光暗交錯,不管是朝廷,門閥,還是教派,這都是無可避免的存在!”寧玄古道:“所以我潛居峨眉山,試圖重整天師道教義,孫冠顧忌先師,容忍了我這么多年,實屬不易。可現在情勢大變,他徹底擊敗了佛門,成為天師道數百年來第一人,可在最榮耀的時候身受重傷,無奈躲回鶴鳴山,為了自身安全,再容不得臥榻之畔有旁人酣睡,因此這兩月來鹿堂和鶴堂聯手,清理益州境內所有反對勢力。而之前為了示世人以大度,孫冠都睜只眼閉只眼,并不放在心上。”
徐佑總算明白寧玄古為何千里迢迢來到江州,他居于峨眉山上,本就讓孫冠坐臥難安,又暗自修正教義,傳法收徒,更是犯了大忌。既然孫冠撕掉了偽裝,首先要清理的,就是寧玄古的峨眉山。
“寧師欲求江州哪座山?可是這石鐘山么?”徐佑勸道:“石鐘山終歸太小,又位于長江岸邊,非長遠之計。”
寧玄古笑道:“當然不是石鐘山,我欲求者,乃敷淺原!”
江州多名山,最著名的自然是廬山。
廬山,又稱為匡廬,也叫敷淺原,在潯陽南邊,臨彭澤湖,有匡廬奇秀甲天下之美譽,岡嶺、壑谷、巖洞、怪石、瀑布眾多,自是修道的好去處
只是瞧寧玄古的臉色,想必這樣的名山不是好求的。徐佑懇聲道:“寧師若有話,盡可對我言明。弟子雖位卑言輕,卻也甘愿竭盡全力,為寧師分憂!”
“好,我對你也不藏著掖著,廬山現被歷陵費氏圈占,我登門拜見,愿以巨資購入,無奈對方不肯通融,只好前來潯陽,請朱刺史出面說合一二。可朱刺史寫了手書,仍被費氏婉拒,至此僵持不下,只好在這石鐘山的道觀蹉跎時日。”
徐佑太了解朱智,他若想為寧玄古求廬山,恐怕有上百種手段讓費氏屈服,之所以懸而不絕,無非是知道自己和寧玄古的關系,只等著他前來潯陽,再給兩家做個順水人情。
“寧師莫急,我再找朱四叔商議,歷陵費氏同意了則罷,要是還拿捏不予,自會讓他們好看!”
這話說的頗有幾分惡霸的氣質,寧玄古道:“不要生事,山是人家的,沒有強買的道理。真要是疏通不得,那就再尋別處,你還有大事要辦,豈可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小事上?”
“寧師另立山門,豈是小事?且放寬心,我絕不主動生事,想來那陳氏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曉之以情,動之以利,區區一山,何至于死死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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