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烏孤滿是褶皺的粗糙臉龐露出幾分陰森的冷笑,道:“這可要問問永昌公……”
姚頌愣了愣神,奇怪的道:“問我?我哪知道?”
他那名親衛隊長察覺不妙,往前一步,手握刀柄,斥道:“張掖公,你想干什么?”
撲哧!
刀尖直接劃破了親兵隊長的喉嚨,血濺了滿地,把城磚的青苔都染得變了色,他捂著脖子,不甘心的死去。其他親兵紛紛拔刀,準備沖過來拼命,兩把長刀架在了姚頌的脖子上,姚頌頭皮后的汗毛嚇得豎了起來,支吾道:“張掖公,有話好說,你這是做……做什么?”
沮渠烏孤淡淡的道:“奉主上口諭,姚頌勾結樊疆,欲獻城投敵,故命我擒之,下獄交有司論罪。凡不愿附逆者,若棄械投降,皆可赦免!”
聽說奉了皇帝的口諭,城頭上的涼兵面面相覷,加上姚頌被刀逼住,投鼠忌器,不敢稍動。姚頌感覺到脖頸處的冰冷,更是膽戰心驚,道:“好好,我隨你去見主上,和樊疆對質,到底是不是謀逆,一問便知!”
聽聞只是下獄,他也沒了反抗的心思,至于沮渠烏孤是不是假傳圣旨,這個時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順著沮渠烏孤的意思才能活命,反正這天下是姚吉的,又不是他的,盧水胡兩萬精銳,他手里僅有八千殘兵,這八千人還不是他的嫡系,只是為了防守北門臨時調派給他指揮,打又打不過,能抵得屁用?
“很好!現在命令他們全部放下兵器,到城下的集結!”
“那,那這城頭?”
“守城的事不勞永昌公費心了,交給我的人負責!”
“聽你的,聽你的!全都放下兵器,放下!”
奪權的過程并沒有懸念,姚頌能力平庸,打打順風仗還可以,遇事沒有急變,更沒有魄力,所以讓沮渠烏孤三下五除二解了兵權,所部兵卒被繳械看管了起來,再構不成任何威脅。
然后沮渠烏孤打開了平朔門,放幽都軍入城,自己帶著兩萬盧水胡押著姚頌前去中軍大營,那里還有姚吉留給樊疆的五千西涼大馬需要處置。
幽都軍沖進了城內,看到了手無寸鐵的八千殘兵,就像看到了脫光了衣服的女子,甚至不聽他們高喊著投降的哀求聲,山宗直接下令全部殺死,割了腦袋在平朔門堆成了京觀,爾后帶兵直奔西門逍遙圓而去。
溫子攸早半個時辰來到中軍大營,他只帶了月痕,召副將梁銳和五名校尉節堂里集合,宣布了樊疆謀逆的罪狀。
梁銳震驚道:“這不可能!”
“冥蝶司已查明,樊疆和姚頌密謀勾結,準備趁主上在城外和楚軍決戰,于城內煽動那些造金雀殿的役夫們四處放火,然后趁亂偷襲沮渠烏孤和彌婆觸部,再打開城門迎接徐佑入城。”
楚國有司隸府,魏國有內外侯官,涼國負責諜報的機構叫冥蝶司,一直都是由溫子攸統領,雖然沒有司隸府和內外侯官那么厲害,但要說監察百官,正是職責所在。
仿佛為了驗證溫子攸的話,透過節堂沒有閉合的大門,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被濃煙彌漫,梁銳再說不出話來,可他無論如何不相信樊疆會謀逆,雙手緊了緊,毅然道:“我要見樊將軍!”
“他被關押在南獄,等主上得勝回朝,你可以奏表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