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脾氣溫和,為人最好相處,是東衙出了名的老好人兒。
費材見這群新人煉尸官見到美人跟打了雞血一樣,連忙轟蒼蠅一樣擺手道:
“行了,都省點力氣吧,你們這位子柔姐已有婚約,明年人家就完婚嘍,怪就怪你們加入司天監太晚啦。”
一聽這話,頓時嘆氣聲此起彼伏,惹得辛子柔咯咯直笑。
定下明早進山,眾人入住鎮上的客棧。
徐衍見齊遠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笑的擠了擠對方的肩膀。
“人家不是還沒完婚嘛,有機會的,咱們好男兒要迎難而上。”
“不好吧,君子不奪人之美呀。”
“我們是君子嗎。”
“好像不是哎,不過強扭的瓜不甜啊。”
“但它解渴啊。”
“徐哥的見解真是……好有道理啊。”
“多讀書,你會明白更多道理的。”
由于客滿,僅剩的幾間客房不多,只能兩人一間。
徐衍與齊遠矚住在一間。
眾人說說笑笑,吃過晚飯后各自休息,為明天進山養精蓄銳。
齊遠矚吃得不多,最近這些天能看得出這位少掌柜明顯消瘦了許多。
“伯父的病情可有好轉。”
徐衍靠在床頭,一邊翻看推山手,一邊詢問道。
“不太好,大多時間處于昏迷狀態。”齊遠矚皺起眉,道:“連宮里的太醫都來看過,依舊找不出根由,我家花費大價錢換了些靈藥,本以為能暫且吊命,誰成想依舊每況愈下。”
“雖然我不清楚伯父的怪病從何而來,但別忘了一句話。”徐衍從書本上抬起目光,“同行是冤家。”
“我們長安堂在皇城也算老字號了,沒得罪過什么人啊,其他的大藥鋪與我們都有往來,莫非徐哥指的是新張開的永濟堂?永濟堂的老板不是你的好友么,上次翠云樓還是人家請的吃酒錢。”
“能請你吃酒的未必是朋友,也可能是對頭,黃鼠狼還能給雞拜年呢。”
齊遠矚恍然道:“原來徐哥和那永濟堂的老板不是至交啊。”
“見過兩面而已,只能說認識,連朋友都算不上,請我吃酒,可能是人家看到咱們是司天監的官差,別有用心。”
“原來此人心機這么深!”
徐衍心說可不是么,我都被那孫子帶坑里去了,這不是慢慢往上爬呢么。
“總之對這種人有所防備就對了。”徐衍轉開話題,道:“你們永濟堂沒想想別的辦法,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比御醫厲害的名醫又不是沒有。”
齊遠矚道:“辦法當然想了,我家有個表舅是真正的名醫,在外隱居多年,為了家父的病癥我已經派人去請了,只要表舅肯來,一定能有辦法救活家父!”
“那就好,不知那位名醫有多厲害,比起御醫能強出多少。”
“強多了!我這位表舅是藥王島的弟子,曾經拜師大名鼎鼎的神醫藥王!”
“藥王洛九蒼?”
“沒錯,表舅就是藥王洛九蒼的弟子,他叫劉木橋。”
原來知遠縣的劉木橋是齊遠矚的表舅。
“你表舅的元陽烈不錯。”
“徐哥認得我表舅?”
“見過一次,在知遠縣的時候幫了你表舅點小忙,他送了我一袋子元陽烈。”
得知劉木橋依舊住在知遠縣,齊遠矚長出一口氣。
他就怕那位表舅沒在家,而是出門云游,找不到人可就壞了。
或許是一路乏累,也可能心中的石頭落了地,齊遠矚很快鼾聲大起。
徐衍則繼續看書。
午夜之際,忽然心有所感,徐衍抬起頭看向窗外。
不知何時,落鳳嶺的方向起了霧。
霧氣朦朧,猶如一片輕紗般飄散而至,籠罩了夜幕下的小鎮。
冷清的街頭出現一個個步履蹣跚的身影,目光呆滯的走向鎮外,走向山嶺的方向。